等阿斯玛从手术室出来,天已经黑了。
这是个苦难的手术,不在于技术的缺点,而在于病患的问题,年纪大,身体脆弱。
那里下刀子,是要轻、缓、快、准等的,都要细细的在脑海里过一遍,确认好了后你才能动。
重了是绝对不行的,但你力道把握的不准不够,你就没法顺利的切开、摘除这坏死组织,有些的你缓着来没问题,但关键的速度拉不上来,就会造成更大的伤害,甚至无法挽回生命。
在他人看着阿斯玛行云流水的摘除、重置支架时,他似乎没有丝毫的迟疑和停顿,但实际上每一刀都在他脑海里推演了几十遍,确认不会给患者造成大的后遗症,才敢下的那刀子。
只是预料中的突发状况,总是会那么凑巧的赶上,给阿斯玛他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换一次支架,他还连着给病患做了盲肠切除,跟那肥胖症患者有点不同,这老人的细胞太脆弱,加上与干瘪胸膛完全不一样的,像是六七个月的大肚子,对医者来说就是一颗原子弹,不定什么时候就炸了。
大肚对心脏的挤压是很可怕的。
人在躺下来时,内脏就像是装了水的气球,是会往平了挤的,尤其是女人怀孕后期,那挤压的连脊椎都可能变形。
在这挤压的情况下,心脏自然是会受到影响的,内出血更是理所当然的。
忙完后,整个人都像是从脱水机里出来,脚步虚的跟那木叶上忍过来的几个中忍无奈,有苦涩,有兴奋。
虽然差距很大,但在手术台上占得一丝丝术野,对他们而言是一种幸福,更不要说是在难度堪称s级任务的手术上。
而中忍的这虚,其实是精神上的虚,激动、紧张、兴奋,还有着害怕等情绪,让他们的精神高度紧绷。
“哟,小阿斯玛!”
刚换好常服,一只大手便搭在阿斯玛肩头。
“……弥彦哥,你在我胸牌上留的术式,能给我消除了吗?”阿斯玛揉了揉额头,将胸牌摘下来的翻过背面,一手举高了些的说,“我要是在手术中你飞过来,我可是会把病患给治死的,您身为首领,能给我立个好榜样吗?”
“怎么会,我可是看着你走出手术室,到这换上衣服,我才过来找你的。”弥彦有些严肃的板着脸,说:“还有,在外面你得叫我首领!”
真是的,以前还能吓吓这孩子,现在自己只能当个方便的人形传送机。
抬头看了一眼监控器,阿斯玛捂额。
他是离开了晓组织的总部,是在这北境的医疗所工作,但并不是说脱离了保护,相反的,被保护的更加彻底。
最初只有扉间爷爷他一人,会在自己的贴身物品刻上飞雷神术式,从两年前这首领学会飞雷神后,他也刻了术式在上面,保护的阿斯玛他感觉自己跟大头婴儿一样。
“是是,司机首领。”
虽然是麻烦了些,但被关爱着的感觉,让阿斯玛是有些好气的想笑,他又不是小孩子了。
“走走走,把你工作交接了,回家!”
听着敷衍而带调侃的回答,弥彦也不恼的催促着,大力拍了下他肩头。
在这一点上,弥彦跟扉间很像。
阿斯玛嘶的拿左手揉了把右肩头,他晚餐都还没吃呢,这一掌拍的他差点给跪了。
弥彦抓了下他手臂,帮他站稳就松开手,说,“你没好好吃饭吧,你这可不行啊,身体可是本钱,你不吃饱吃好了的你怎么工作,看你这瘦的,回头我让后厨多做些好吃的,你也要多吃肉多长肉……”
“……”
我这是标准身材,不胖不瘦,只是肌肉没你那么明显,六块腹肌还是有的好吧,什么叫做瘦的,还多吃肉多长肉的……
阿斯玛有些尴尬的笑着,匆匆出门,去做工作的交接。
在两年前,其他医者偶然听到弥彦对他的念叨,在医疗所内部传开了后,医护人员看到首领站他身边,就都会偷笑的瞄过来几眼。
弥彦有着高大挺拔的身形,硬朗帅气的外貌,是不可能被人忽略的。
毕竟,不论你是过于的高、瘦、胖,只要是最特别的,往往都是最扎人眼球的。
陌生里的熟识,人海中的情人,那些是例外。
阿斯玛的心里肯定,弥彦哥是又被扉间爷爷给训了的,被训了他都会抓机会的训一回他人,自己现在是倒霉的撞刀子上了。至于训回扉间爷爷……不说辈分,单说道理,弥彦哥他就拼不过人呀。
医生连轴的手术忙起来,能喝口水就是闲的了,还想要吃一顿好的,你怕不是活在美梦中。
而且,那不是没吃好,是他力气太大!
那一掌拍下来,就是一块大石都得碎了,真的不是我不好好吃饭,是你自身的问题,换个人就给你拍残废了。
但反驳是没意义的,自从弥彦学会飞雷神后,阿斯玛是想躲也躲不了人,因为他身上还有一道术式。被标记后除非施术者解除,或整个的连皮下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