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她绝望的想要嚎啕大哭,要是还在从前,又有谁敢对她的儿子流露出那样的眼神,又有谁敢对她的儿子喊出,‘你去死!’这样恶毒的话! 好在她们母子撑过来了,也终于遇到了一个好女孩。 扭头,匆匆擦去眼角的泪滴,凌氏这才重新挂上了笑容。 “娘。”叶倾城也主动回握住凌氏的手,真心真意的喊了一声娘。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没有亲缘。 生她养她的,不过是为了利用她。 能被她承认的,也就是眼前的凌氏。 这个伟大的女人,她愿意做她的儿媳,或者是女儿。 “好,好,好孩子!” 凌氏再度眼含热泪,笑着点头。 笑过后,她又有点无法诉诸于口的歉疚。 她的霄儿即将有一个好媳妇,却又要被她们母子两个连累。 “娘,你有啥为难,都说给我听吧。我不怕。” 叶倾城不想凌氏凌霄歉疚,她们母子本就不欠自己什么。 相反却是给了自己两颗热腾腾的心,一个温暖的家,让自己冰封的心感受到了久违的温馨。 “倾城,媳妇儿,当初为了给霄儿治病,不得已变卖了一切,包括这座宅院。” 凌氏舔了一下干涩的嘴唇,慢慢的把家里现下的景况说了个一清二楚。 “你嫁过来,要陪着我和霄儿受苦了。” 凌家一是一无所有,她唯一剩下的就是头上的玉簪子。 要说其他的,也就是几亩薄田,以及几间茅草屋。 也不知道久没有人住,屋子是否年久失修,薄田是否长满了杂草? 而那穷乡僻壤的家,也还是狠心人随便打发她们母子的。 “娘,我不怕吃苦。” 叶倾城没有在意,凌氏嘴里的狠心人是谁。 她更不会认为,凌氏母子带她回乡下,就是让她跟着吃苦受罪的。 “你也知道,我在叶家过得是什么日子。每天当牛做马累的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却扔少不了挨打受骂。 别说吃饱穿暖了,就连住的地方,都只是四面透风的柴房。这么十多年来,我都熬下来了。难不成,到了咱家就受不了了么?” “到底是咱们母子连累了你……” 凌氏是个善良的人,心里的歉疚说啥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放下的。 “你要不是嫁给霄儿,随便哪一户人家,都比跟着咱们母子强啊……” “娘,你错了。要是我不答应冲喜,叶家只会让我当牛做马到底。她们是绝不会放我嫁人,更不会给我找一户好人家。” 叶倾城摇了摇头,心里暗想凌氏还是想象不到叶家渣渣们能有多么的无耻。 “除非遇见卖了我,就能那一大笔银子的‘好事’,叶家人是不会让我活着走出叶家一步的。” “她们怎么这么心狠……?” 凌氏果然被吓到了,她张了张嘴,又张了张嘴,这才说出话来。 “娘,这是因为你们把我当人。在叶家我不是叶家的女儿,也从不被当人看。” 叶倾城淡淡的笑了,就是笑容有点苦涩。 这是为之前被伤害、被虐待的前身说的。 “叶家人又怎么会,为了一头牛马而在乎她的想法呢?” “倾城,你放心。只要你进了我凌家的门,叶家人就休想再把你要回去!” 凌氏没有怀疑她的话,而是郑重的给了她承诺。 “谢谢娘。”叶倾城笑着靠过去,轻轻的抱了她一下。 躺着不能动的凌霄,望着那抱在一起的婆媳两人,桃花眼底浮现了一抹欣慰。 同时,也飞快的掠过也一抹黯然。 要是,他能活下来,他一定不会让他娘,让他媳妇儿受委屈。 “夫人……” 一道爽朗的女音,打破了屋子里的宁静气氛。 叶倾城一扭头,就看到从门外走进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 圆圆脸,头发梳的整整齐齐,戴着两根银钗子,穿着也干净,一脸笑眯眯的站在门口,看向扭过头来的叶倾城。 “夫人,这位就是咱们少夫人吗?” “白芷,你来啦……” 凌氏也笑看向这妇人,边拉着叶倾城的手说道:“这是白芷,打小就跟在我身边了。” 于是,叶倾城就明白了,这叫白芷的妇人,肯定是凌氏以前的陪嫁丫鬟了。 “前些日子,我已经放了白芷一家的身契,从此后他们就是良民了。” “婶子。”叶倾城笑着叫了一声,听凌氏的意思,很是拿白芷另眼相看。 “哎呀,使不得,使不得……” 白芷却慌忙的摇动双手,连连说道:“少夫人,你还是喊我白芷吧,或是叫我李家的也行。” “白芷,你就不要推辞了。你伺候了我一场,向来尽心尽力不说,还跟着咱们母子来到这镇上。 打从霄儿病了后,你们一家从不拿一钱月例,还在外面卖苦力赚钱给霄儿看病。为此,你家二小子还生生的累倒了。” 凌氏说起来,又是感慨,又是感动。 “我是放了你们一家的身契,却什么补偿也给不了你们。说起来,是我愧对你们一家啊……!” “夫人,要不是你挑了我到你身边伺候。我那后娘,早就把我卖到不知怎样腌臜的地方了。” 白芷也很激动,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我爹和后娘不把我当人,在你身边我却是个人。还给我找了个知冷知热的当家的,我又怎么能做那忘恩负义的人啊!” 就冲着她被当人看待,过得那些年的好日子,她也不会在凌氏母子落魄后,做那养不熟的白眼狼,背主忘恩。 “李婶,谢谢你。”叶倾城深施一礼:“多谢你们一家对我娘和夫君的不离不弃。” “这……这……”白芷也是李婶局促的抻了抻衣角,这才呐呐的应了一声:“哎。” 旋即,她又由衷的替凌氏凌霄开心。 她们母子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