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一眼冷南弦,按捺了怒火:“说!”
“请皇上恕南弦欺君之罪,适才在驿站里隐瞒了二皇子的真实病情。”
皇帝讶异地挑眉:“此话怎讲?起来说话。”
冷南弦谢过皇帝,站起身来:“其实西凉国二皇子今日只受了剑伤,中了鸩麻的毒。”
皇帝等人愈加疑惑不解:“什么意思?”
冷南弦看一眼安生,安生小心出声道:“鸩麻之毒,中者便如二皇子适才那般,昏迷不醒,气息微弱,全身僵麻,犹如气息奄奄,命悬一线。这种毒极是厉害,原本可以见血封喉,只是可惜,二皇子因祸得福,竟然拖延到我们赶到。”
沈太师诧异地道:“可是我们可是全都亲眼目睹,你们从二皇子体内取出了血蚂蝗。”
冷南弦点点头:“二皇子身子里面有血蚂蝗也是真的,也正是因为血蚂蝗的存在,竟然无形中化解了鸩麻的部分毒性。不过那血蚂蝗已经时日久了。我看他脸色赤黄,应当最少养了有两年的时间。
血蚂蝗吸食人血,时日一久,二皇子心肝肾脾等全都受到损害,寒气入侵,所以也出现了奔豚气。
发作起来,便如适才那般,体内轰鸣,有气上冲。而血蚂蝗一同作祟,使得症状与寻常奔豚气略有不同。再加上鸩麻的毒,虽然不是疑难杂症,但是许多症状混淆一起,才令太医们一时间不敢判定,放手一试。”
他这般解释,众人也就全都了然。
“那依你之言,刺客岂不就不是南诏之人了?”皇上当先提出紧要的疑问。
冷南弦点头:“不是,适才我信口开河,说是南诏人所为,原因有二:若是西凉人相信,可以最大化地平息这场纷争;西凉人若是不信,则说明,他们早就对二皇子此症心知肚明,不过是有意隐瞒。”
沈太师第一个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说,这奔豚之气与血蚂蝗乃是旧疾,如何那李大人闭口不言呢?他若是一早就言明此症,太医们心中了然,二皇子救起来不就容易多了?”
“李大人一直在想方设法阻止我们救治二皇子,这原本就是一个疑点;刺客能够逃过喻世子的重重防守,来去自如,刺杀二皇子,这是第二个疑点。
只是那李大人反应灵敏,立即就转变了话风,我一时间也不敢确定,他是否知情。但是二皇子,对于自身的病症一定是心知肚明的,他同样是讳莫如深,闭口不谈,可见,此事大有蹊跷。”
冷南弦井井有条地分析道。
“依照你的分析,这件刺杀事件有没有可能,就是西凉人自导自演的一场闹剧?!也或者,是有人借刀杀人?”沈太师满是赞赏与欣慰地望着冷南弦,出声询问。
冷南弦点头又摇头。
“这是什么意思?卖什么关子?”喻惊云不耐烦地追问,带着迫切。
冷南弦不紧不慢地摇摇头:“根据疑点来分析,极有这样的可能。但是,我又猜不准,他们这样做有什么用意和目的?”
“这还用说?自然是想借此挑衅,挑起两国争斗!”喻惊云脱口而出。
冷南弦郑重其事地摇头:“长安如今兵强马壮,又有侯爷坐镇,两国兵力悬殊,就连长安的妇孺怕是都知道,西凉若是来兵侵犯,那是以卵击石,他们何须如此?”
一句话驳斥得喻惊云又是哑口无言。
“就算是不知道其中究竟有什么阴谋,但是大体方向应当就是如此。要么是他们自导自演,要么,有人里应外合。”皇帝斩钉截铁地道。
冷南弦功成身退,退至一旁不再言语。
“此事就算西凉那边不施加压力,也必须要调查一个究竟。”皇帝不过略一沉吟,出声道:“南弦,朕将此事交给你与惊云两人一同调查。给你们三日时间,务必查一个水落石出。”
冷南弦略有吃惊:“皇上,微臣可以诊病,但是这破案子,追杀刺客,微臣委实不知道如何下手。还请皇上另外指派人手。”
喻惊云同样是轻哼一声:“他手无缚鸡之力的一个弱书生,能做得什么?就算是刺客站在他的面前,他能捉拿归案吗?”
“闭嘴!”定国侯一声轻斥:“南弦心思细腻如发,而且可以随机应变,机智绝顶,岂是你这粗心大意一根筋的老粗能比?你连刺客的影子都没有见到,毫无线索,三日时间,你去哪里追查凶手去?”
皇帝伸手一指喻惊云:“朕明明白白告诉你,这件事情,若非是今日有南弦在,一发不可收拾,西凉国君若是兴师问罪,朕就拿你去顶罪去!南弦是有功之人,而你是戴罪立功,所以,一切全都听从南弦的吩咐。你们二人互补不足,才能成事。”
冷南弦一脸的受宠若惊,暗自后悔适才不应当一时逞强,崭露头角,惹下这等麻烦事:“我只是从学医的角度来分析整件事情,其他的一无所知。更何况,我对于朝政邦交一窍不通,恐怕有负皇上厚望。恳请皇上三思。”
皇帝双目灼灼地紧盯着冷南弦:“你究竟是觉得自己不足以承担重任?还是不愿意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