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随时都能乘风而去。
见到这门第并不森严,安生情不自禁地暗自松了一口气,下了马车。
冷南弦握着她的手,一指庭院:“我江南的宅子也是这般风情,门口的这棵合欢树,还是父亲当年从江南带来的。”
安生不由自主便多留意了一眼。
门房见到冷南弦的马车,便立即大开宅门,欢喜地迎出来:“公子回来了?”
冷南弦点点头:“我父亲可在?”
“在在!”门房的话里带着急切:“老爷刚上朝回来,正在用早食。我这就进去报信儿去。”
冷南弦摆摆手:“不必了,我们自己进去就可以了。”
领着安生径直入内。
沿路之上,有府中下人,见了冷南弦与安生手牵手进来,都欢喜地向着他行礼请安,然后偷偷地打量安生,纷纷猜度着她的身份。
安生突然就明白了今日晨起冯嫂所说的“看耍猴”,总觉得那些人的目光带着别的深意,看得自己都觉得难堪起来。
她垂下头,不好意思东张西望,轻轻地挣了挣被冷南弦紧握的手。
冷南弦丝毫不以为意,相反唇角一直挂着志得意满的笑,一脸的意气风发。
他领着安生径直来到饭厅,阻止了下人回禀,直接推门而入。
然后,他的脚便情不自禁地顿住了,握着安生的手也骤然一紧。
内厅里,只有一位头发半白的老者独自背身而坐,一身灰衣布衫,看起来分外清冷孤寂。
老者轻咳两声,头也不回:“吩咐厨房,不用麻烦了,委实没有什么胃口,一碗清粥足够。”
声音里带着一丝难掩的疲惫与沙哑。
冷南弦的喉结滚了滚,带着哽咽:“爹!”
老者身子一震,欢喜地转过身来:“南弦!”
安生的心忍不住就是一抽,有落荒而逃的冲动。
里面的老者不是别人,正是当朝沈太师!
安生见过两次,第一次在药庐里,她振振有词地强词夺理,还班门弄斧给老者缝补了衣袖。
第二次,在宫门口,自己等喻惊云的时候,被闻讯而来的凌骆冰鞭打,是沈太师为自己解围。并且出宫之后,将她送到了药庐。
两次,貌似都有点丢人。
昨日,冷南弦明明白白告诉过自己,他原本姓沈,可是自己如何就没有往心里去,早就猜度到呢?
安生一把用衣袖遮住了半张脸,搁在冷南弦手心里的小手也使劲挣扎了两下。
冷南弦似乎是早就有预感,所以握得很紧:“爹,我带安生来看你。”
沈太师的目光从冷南弦身上,跳跃到羞愧得无地自容的安生脸上,再看一眼两人紧握的手,自然就明白了。
“好好!快些进来,进来。”
向来口若悬河的沈太师有些语无伦次,显而易见的激动。
冷南弦拽着安生进了内厅。
安生一张脸已经涨得通红,暗中使劲,在冷南弦的手上掐了一把。
竟然藏着掖着,故意不告诉自己,让自己今日出糗!
冷南弦“呵呵”一笑,宠溺地看着她:“安生,这是我的父亲,不用我专门再做介绍了吧?”
安生羞恼地瞪他一眼,然后讪讪一笑:“伯......伯父您好,上次,是安生不知道,有些太唐突了。”
沈太师爽朗一笑,面上顿时就焕发出不一样的光彩来:“好孩子,伯父终于盼着南弦领你回府了。你们可用过早膳?”
安生刚要点头,冷南弦已经摇头道:“没有。”
“那,那陪着父亲再吃一点。”
冷南弦点头:“安生能吃,多做一点。”
安生暗中用脚尖使劲踩了他一脚,在他的靴子面上留下一个小巧的脚尖印。
沈太师眉开眼笑,忙不迭地吩咐下去。就好像是一瞬间,这座寂静的宅院就喧腾起来,四处一片欢声笑语。
一样样点心端进来,厨子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事。
安生面前的碗里堆成了小山。
安生愁眉苦脸地看一眼冷南弦,心里暗自腹诽。她在药庐里因为紧张没有吃太多的早饭,但是也不能这样能吃吧?
沈太师心里欢喜,也接连又吃下了几个汤饺。
冷南弦这才关切地问:“适才进门听你在咳嗽,可是身子不舒服?”
沈太师摇摇头:“无碍的,不过是这几日西凉使臣来长安,陪着宴饮几场,定国侯又与我杠上了,贪饮了几杯,有些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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