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惊云推了推门,门并没有栓,他带着一身潮气走了进来,瞅一眼桌上的茶杯:“适才谁来过?”
安生如实道:“灵素姑娘来坐了一会儿。”
“是吗?你们在说些什么?”喻惊云好奇地问。
安生状似玩笑一般,抬眼笑眯眯地看着喻惊云:“在说今日上午府里发生的事情。”
喻惊云并不知道此事,不由追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安生便将今日里花娘寻上府里之事,简单地与喻惊云说了一遍。
喻惊云情不自禁地一个愣怔,哑然失笑:“多亏那妇人不是贪心的,否则一口咬定那男人就是我,那我可是跳进黄河里也洗不清了。”
安生抿嘴一笑:“那就索性顺水推舟,认下来就是。”
喻惊云眯起眼睛,威胁地瞪着安生:“这是你的真心话?”
安生“呸”地啐了一口:“管我什么事情?”
喻惊云“嘿嘿”一笑:“我倒是宁愿你冲着我兴师问罪,撒泼大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若无其事。”
“原来喻世子口味这样独特,喜欢那种泼辣蛮横的女子。”安生玩笑。
“装糊涂!”
喻惊云一边调侃,一边变戏法一样从身后竟然变出了一束栀子花!
安生顿时有些惊讶得合不拢嘴。
栀子花不稀罕,但是这样的时节却是少见。她知道,大户人家里都有自己的花窖,一年四季鲜花不断。但是栀子花并不名贵,谁会费那样大的心思,在寒冬里培养栀子花呢?
喻惊云得意地挑眉一笑:“专程跑去皇宫的花窖里偷来的。我听说宫里一位妃嫔喜欢栀子花的气味,所以在花窖里养了几株。”
安生莞尔一笑:“皇宫里的东西你竟然也敢偷,胆子也恁大了一些。”
喻惊云将花递给她:“忙了大半日,没有时间陪你,所以费尽心思偷了来给你赔罪,搏美人一笑。”
安生抬眼望着喻惊云满是真挚的眼神,有些话突然就不知道如何开口。
喻惊云轻轻地抱了抱她:“知道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委屈了你了。一会儿我便带你出去散心,如何?”
面对着喻惊云这样的温柔,没有一个人可以抵抗。
一束花就收买了安生,她傻乎乎地点点头。
这真是一个无可挑剔的男人,夏安生啊夏安生,你若是不喜欢他,那都是天理不容。
自己应该努力让自己喜欢上他的,他会给自己深厚的福报。
与冷南弦那些说不清道不明,剪不断,理还乱的思绪又一次如影随形。
她劝说自己,再给自己一个机会吧,就像是姐姐说的,冷南弦那是你的师父,你们两人那是不可能的。
自己一直的执着有必要吗?
可惜,道理都懂,就是那颗鲜活的心,自己都说服不了。
她低垂下头,略一沉吟,仍旧是开口了:“我能去一趟药庐吗?见一见我的师父。”
喻惊云痛快地应下:“好。”
安生缓缓一笑,瞬间便如朝花初绽,旭日初升,满是欢喜。
喻惊云忍不住有片刻恍惚,然后黯然:“可惜我现在肚中饥饿,没有气力。”
“这个时辰......你没有吃午膳?”
喻惊云摇摇头:“皇上倒是留饭呢,可是心里记着你,就着急忙慌地回来了。”
“喔,那让金米儿去给你传膳?”
喻惊云微微一笑,竟然带着一点撒娇的意味:“我想吃你做的饭。”
安生哑然失笑:“你府上那么多的厨子,偏生怎么就喜欢指使我?”
喻惊云脱口而出道:“冷南弦那里不是还有冯嫂吗?你为什么还要经常做饭给他吃?”
安生突然就想起来戚嫂所说的,冷南弦在病中跑去馄饨摊子吃东西,一边咳,一边吃辣子。她的心就忍不住一阵疼。
喻惊云见她突然暗淡了脸色,有些落寞,慌忙岔开了话题:“我也不挑剔,就上次你说的小面就可以,好奇了许久。”
这个要求并不高,安生无法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