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风头,对于她而言,其实无关紧要。
薛氏便勉强同意。
因为马上是除夕将至,铺子里要放年假,作为东家是要给伙计们封个红包,图个吉利,然后多少分发一点米面粮油之类,给伙计们回家过一个肥年。
这些自然有掌柜的们操心,安生原本也不用亲自过问的。掌柜们的意思,就是说新店刚刚开业,并没有多少盈利,意思意思便罢了。
安生却不想亏待他们,认为只有对伙计们大方,他们来年才会更加干劲十足,忠心耿耿。
所以她今日从药庐里回来得早,从几个铺子跟前过,转过一圈,然后开始合计着给伙计们分发的年货。
街上凭空多出来许多的摊位,都是各式各样的年货。
人潮也拥挤起来,熙熙攘攘,十分热闹。
安生让王伯将马车停靠在一旁,自己四处转转。
有人扯着嗓子嚷了一句:“快去旁边浮生楼看大热闹!”
浮生楼,安生知道,是京中最大的一处青楼,据说里面的姐全都国色天香,妖娆妩媚,而且精通琴棋书画,善歌善舞,招惹得京城里多少王孙贵子流连忘返。
青楼里的热闹,更加引得人遐想。
“有什么热闹?”立即有好事者扯着嗓子问。
“听说里面的花魁娘子今日梳弄,有人因为这个打起来了。”
“钱多了烧的,我还以为像上次那般,男人吃药吃多了,两个人分不开了呢?打架有什么好看的?”
“听说有个大金客,一次买下了六个姑娘,然后又来争花魁娘子,惹了别人看不顺眼,叫来官兵,将浮生楼包围起来了。”
旁边人咋舌:“好大的胃口,一次买下这么多姑娘,未免也太生猛。”
“朝廷养的官兵吃饱了没事做,竟然还管抢姑娘?是谁这样大的来头?”
“走,去看看,顺便看一眼那花魁娘子究竟多大的魅力,竟然招惹得两人剑拔弩张。”
浮生楼就在一旁不远,一群人蜂拥着要去看热闹,安生正站在中间,几乎是脚不沾地,被一群人拥挤着往前。
路边妇人们恨声唾骂:“一听说那青楼里的热闹,这些人就全都不要命一般地挤着去看,也不怕生了针眼。”
安生一时间脱身不得,竟然生生被拥挤着挤到了浮生楼跟前,就连发鬓都乱了。
旁边有位妇人被挤得丢了一只绣鞋,一直在骂骂咧咧。
果真,浮生楼门口已经是刀枪林立,一群官兵手持钢刀,堵住了浮生楼的门口。
而浮生楼已然闭了大门。
只有老鸨站在门口,愁眉苦脸地央求一位白脸公子:“金公子,您看,有什么恩怨咱好生说话,您这样一来,我这浮生楼还怎么做生意?”
被称作金公子的人一瞪眼:“你个老乞婆少罗嗦,我知道你背靠的有人,给你留情面,今日也不硬闯,也不砸你的牌子。你只消打开你浮生楼的大门,将适才那个嚣张的家伙给本公子叫出来,让他知道得罪了本公子的厉害!跟本公子抢人也就罢了,还那般狂傲,出言不逊,如今怎么当起缩头乌龟,不敢露面了?”
老鸨连连拱手:“您这般气势汹汹的,又带了这么多的官兵,我哪里敢开门啊?您消消气,然后妈妈我一定给您挑选两位可心的丫头好生陪您。”
金公子一瞪眼:“非要惹得小爷我性子上来,砸了你的浮生楼是不是?”
安生见不得这些富家公子哥的嚣张做派,寻花问柳这样令人鄙夷不齿的事情,竟然丝毫不以为耻,还明目张胆地带了官兵过来闹事,众目睽睽之下,倚强凌弱,看着就是一肚子的气。
不过那老鸨也不是什么可怜人,就算是挨打也是活该。
她扭过脸去,想挤出人群回府。
就在这个时候,浮生楼的大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
“这京城里,若是说狂,本爷我说第一,就没有人敢说第二。没想到今日竟然棋逢对手。”
这话一出口,安生顿时就顿住了脚步,扭过脸去,一脸的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