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南弦话还没有说完,喻惊云手里把玩着的一个杯子应经瞬间粉碎,化作齑粉。
他对着冷南弦怒目而视,剑眉倒立,浑身寒气澎湃,令人不寒而栗。
“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冷南弦淡然道:“你自己去打听便知道,夏家两位千金做客相府的事情如今已经被传为笑谈。此事就是岳小姐为了迎合骆冰郡主特意设下的陷阱。安生是侥幸逃过一劫。”
“难怪那日在宫门口她会不辞而别!”喻惊云冷声道:“骆冰这次太过分。”
“骆冰郡主心仪于你,你自己心知肚明,也清楚骆冰郡主的脾性。虽说,皇上不喜让陵王府与定国侯府联姻,所以你一直以来都视若无睹。可你一直这样当断不断,最后必受其乱。”
喻惊云转身就走:“我这就去找她!”
“然后让她误会是安生从中挑唆,记恨在她身上是吗?”
喻惊云猛然顿住脚步,扭过身来:“这也不对,那也不对,那你说应当怎么办?”
冷南弦端起手边的茶水,轻抿一口:“貌似这是你的事情。”
“你一向诡计多端,帮我出个主意累不死你。”
“可是我为什么要给你出主意?你和侯爷不是一直都在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吗?”
喻惊云冲着他磨磨牙:“知道你满腹锦绣,一肚子的主意。你若是藏着掖着,我就找凌骆冰直言不讳。到时候看你心疼你的小徒弟呗?”
“你竟然用安生来要挟我?”
冷南弦猛然站起身来,薄唇一抿,虽无疾言厉色,但是竟然也瞬间令人心尖一凜,生出胆寒之意。
喻惊云与他相交虽久,在药庐里一向肆无忌惮,冷南弦向来温温润润,从未发过脾气,所以,他这猛然变了脸色,令始作俑者喻惊云竟然好似从头到脚淋了一盆冰水一般,透体生凉,不由一怔。
两人僵持,大眼瞪小眼,气氛瞬间有些诡异。
屋子里仿佛瞬间寒风呼啸,乌云压境,天降大雪,令人窒息地沉闷。
安生端着托盘急匆匆地一头扎进来:“饭菜来了!”
两人身上澎湃的怒气瞬间全部烟消云散。
安生将托盘放到桌上,方才扭脸有些诧异:“你们两人怎么都站着?”
喻惊云一声轻咳,掩饰尴尬:“想着站着可以一会儿多吃一碗。”
安生抿嘴俏皮一笑,带着促狭之意:“绝对过了这个村,没有这个店。”
冷南弦自鼻端一声冷哼,扭脸坐到一旁,心有不悦。
喻惊云急得直搓手,又故意气冷南弦:“安生下厨亲手给我做的饭食,我绝对风扫残云,吃个干干净净。”
“当真?”安生忽闪着一双大眼睛,狡黠地问。
“那是自然。”
安生“嘿嘿”一笑,转身掀开了盖在盘子上的碗,献宝一样给喻惊云看:“那你看看我给你做了什么好吃的?”
喻惊云已经迫不及待地拿起了筷子,朝着盘子急呵呵地伸过去,在半空中顿了一顿,脸也瞬间僵住了,扭过脸看着安生。
“这就是你说的......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
安生理直气壮地点头:“那是自然。尤其是这种隆冬时节,想吃这种鲜味,可遇不可求。”
喻惊云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抻长了脖子:“你确定这玩意儿毒不死人?”
安生郑重其事地点头。
一旁冷南弦终于忍不住,扭过脸来,看一眼盘子,顿时一转身,喉咙口发痒,吐了。
一共三盘菜,一盘干炸以后用番椒麻椒干煸的蝎子,一盘豉汁蒸盘龙,几条毒蛇盘在白瓷盘里,还仍旧活灵活现。还有一盘千足蜈蚣,也是干炸过后,加笨芹菜段和鲜红的灯笼泡椒爆炒。
三道菜,看起来全都色香味俱全,但是,这些爬虫全都保持了它们的本色本香,只有那几条毒蛇好歹还改过花刀,切成连而不断的小段,死不瞑目。对于常人而言,无疑是一次巨大的挑战。
喻惊云讪讪一笑:“小丫头啊,难道药庐里就没有别的食材了吗?”
“有啊!”安生点头:“还有毒蜘蛛和守宫呢,就是我不会做,所以暂且留下了。下一次你来,我做给你吃。”
“呵呵,你对我还真的有点与众不同啊?”喻惊云一脸的皮笑肉不笑。
冷南弦突然有些同情起喻惊云,安生好歹算是手下留情,留了两样。否则喻惊云适才亲口答应下的要“风卷残云,吃个干干净净”怕是要失言了。
喻惊云筷子拿起又放下,又向着冷南弦求证:“这真的没毒吗?”
冷南弦一张脸惨白:“应该是吃不死人,但是或许会恶心死人。”
安生看冷南弦这幅模样,悄悄地在心底直乐,下一次若是他再板着脸教训自己,自己是否可以孝敬他一碗蛇羹呢?
她赶紧摇头,打消了这个危险的念头,如今自己还是寄人篱下,不得不低头,还是老老实实地拍马屁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