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员外闻言大喜,情不自禁地眉飞色舞:“喻世子向来是言必行行必果,说到就一定能做到。”
然后转过身来满意地上下打量安生:“你们母女几人也一人添置两身像样的行头,日后出门不能这样寒酸。尤其是安生,如今可是皇上亲自召见嘉奖过的人物,京城里万众瞩目。这出门仍旧还像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小丫头一样。”
他对于安生适才的控诉竟然充耳不闻,相反还有点沾沾自喜,径直沉浸在欢喜里。
薛氏轻咳一声,干笑道:“最近家里已经没有了店铺收益,正是拮据,想要维持日常开销都是困难,可以说是举步维艰。而老爷您那几石俸禄怕是也杯水车薪,捉襟见肘。只要老爷出门威风就可以了。我们母女几人可以先将就着。”
夏员外顿时就有些为难。他平素里不掌家,是个甩手掌柜,因此不知柴米油盐,对于夏家如今的花销用度也是一问三不知。反正薛氏说日子入不敷出,他就果真信了。
“这,总不能一直委屈着你们。”夏员外顿时唉声叹气。
夏紫芜佯作恍然大悟:“二姐那里不是有皇上赏赐的金子与金玉头面?二姐只需要拿出一点点,母亲与父亲也不用这样作难。”
顿时,一屋子人的目光全都望向了安生。
安生心里不由就是一阵冷笑,府上的用度花销等虽说夏员外不操心,安生心里却是有一个小本本。因为当初母亲病重,这府里中馈安然曾经也好歹执掌过几日,姐妹二人都是心知肚明。
更何况,家里铺子与现银虽说是被薛钊骗了去,丢了大半家业,但还有良田及地里收成,怎么说也不至于像薛氏所言这样寒酸。
薛氏哭穷,夏紫芜一唱一和,母女二人这是眼热自己手里的金子,想要分一杯羹!
说得这样可怜兮兮,自己若是不如她们所愿,倒是自己不懂事了。
夏员外摇摇头:“那金子是皇上御赐给安生的,我们就算是再难,也不能打它的主意。”
第一次,夏员外向着安生说了一句公道话,安生心里暖意翻涌,差点就弃械投降了。
她冲着薛氏微微一笑:“并非是女儿想要私自享用这笔赏赐。而是女儿这笔金子另有用途。母亲大概还忘了,咱们这宅子房契还在外面呢。将来若是像上次那般,被人手拿房契讨上门来,可如何是好?
父亲如今乃是户部侍郎,想来那贼人轻易不会亲自登门,怕又是要生出别的伎俩来。安生思前想后,担心将来再流离失所,没个安定的遮风避雨的去处。我想用那金子换取宅子房契。所以,这笔金子绝对不能动。”
这话是拿捏了薛氏的短,祸事是她闯出来的,自然无法说嘴。
夏员外赞赏道:“还是安生想得周到。保住家业总比奢侈享受好。有难处咬咬牙,节衣缩食也就过去了。”
安生疑惑地眨眨眼睛:“我们刚刚有田里的秋日收成,计算下来,维持府中生计那是绰绰有余,如何有母亲所言这样拮据?要不,女儿给您具体算算?”
夏员外转身面对薛氏:“安生言之有理,不若我们就将府中开支一起核算核算,那些没有必要的,能省则省的,就暂时勾了去。”
薛氏被安生拆穿,皮笑肉不笑道:“老爷在外面那样辛苦,这种小事如何能让你操心?明天我与紫芜紫纤重新核算就是。”
安生疲倦地揉揉眼睛:“既然如此,女儿就先行回去了。”
薛氏像送瘟神一般迫不及待:“早点去歇着吧。”
安生回到自己的院子里,端午一见到她,立即上前迎着她:“小姐回来了?”
眉飞色舞,十分欢喜。
安生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径直走到自己床前,鞋子也不脱,就扑倒在床上,与枕头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端午抿着嘴笑:“如何累成这幅模样?婢子去打点热水。”
安生把脸埋进被子里,只清浅地“喔”了一声。
端午出去,不消片刻功夫,就端进来一盆热水,放在床边:“婢子伺候小姐梳洗。”
安生用热帕子擦过脸,惬意地长舒了一口气,问端午:“这些日子一直在忙碌,都没有顾得上问问你父亲的腿恢复得怎样了?”
端午欢喜道:“多谢小姐关心,我父亲如今已经能下地搀扶着行走,相信再多休养几日,绝对能够痊愈,康复如初。”
安生自袖中摸出两个元宝,递给端午:“让你父亲别急着做事,一定要休养好,别留下后遗症。”
端午连连摆手:“小姐上次给奴婢的还有富裕。”
安生将元宝塞进端午手里:“这银子不仅仅是给你的,还有其他用途。”
“小姐您说,婢子一定照办!”
安生略一沉吟:“如今府上拮据,想来薛氏对于府中下人定然会愈加刻薄。这些银两你拿着,有钱能使鬼推磨,对那些人略施一点小恩小惠,趁机拉拢过来。以后你在府里也有个帮衬,不至于过于被动。”
端午抿嘴一笑:“其实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