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假如我没有记错的话,柔姨娘今年芳龄应当正是二十一,那时候,你母亲已然去世,请问,你又是从哪里来的?”
安生这才明白,薛氏为何自始至终都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这话,无异于就是铁证,令柔姨娘百口莫辩。
如此说来,薛钊竟然歪打正着,柔姨娘的身份果真有可疑?
安生再次探头仔细打量夏员外的反应,就连他都是一脸疑惑,扭头不解地望向柔姨娘,带着探询的目光。
柔姨娘眼睛左顾右盼,满是慌乱。
夏员外终于出声问道:“兮柔,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究竟隐瞒了我什么?如实说就是。”
柔姨娘被他与薛氏灼灼地盯着,无所遁形,终于承受不住,掩面啜泣起来。
“老爷,此事明摆着,她跟那师爷就是串通一气,对你有所图谋的。我一早看她眼神与身段,就看出来,她并非什么清白人家的女儿家,果不其然。”
“我是!”柔姨娘突然抬起头来辩解,一双柔媚的眸子里亮晶晶的,已然将适才的惊慌全都掩藏了去。
薛氏鄙夷地轻哼一声:“上次紫纤说你竟然连《法华经》都不知道,断然不是尼姑庵里出来的,老爷护着你,我也就什么都不说了。可是如今,你还有什么可辩解的吗?”
柔姨娘低声悲泣,望着夏员外数次欲言又止,可怜兮兮地问:“老爷,难道你也觉得兮柔跟了你是有什么企图吗?”
夏员外摇摇头:“我无权无势,你父亲对我也无所求,你们能图谋我什么?不过,你我之间应当坦诚相待,不应当有所欺瞒。”
“老爷,你!”薛氏见夏员外似乎鬼迷心窍,几乎恼羞成怒。
夏员外一抬手,便打断了她的话。
柔姨娘点点头,抹了一把热泪,终于缓缓开口:“其实,兮柔真的骗了老爷。”
薛氏终于得偿所愿,得意地一声冷哼:“你终于肯承认了。”
柔姨娘轻咬下唇,细声细语地道:“我并非是父亲原配夫人所生,我母亲乃是洛阳城里有名的旦角。”
薛氏与夏员外齐齐一愕。
柔姨娘继续娓娓道来:“我父亲与我娘亲早在他娶亲之前便已经相识,并且私定终身。但是我娘亲出身不好,家中祖母以死相逼,不让娘亲进门,并且逼迫我父亲另娶她人。
我娘亲矢志不渝,不肯另嫁。父亲委实无可奈何,没有给我娘亲一个名分,却是一直藕断丝连在来往。
后来他夫人产后血崩而死,祖母迁怒于我娘亲,仍旧不允许她进门。而我父亲也立志终生不再续弦,我娘就成了名副其实的外室,并且生下了我。
一直到我十八岁,母亲因病去了,祖母方才开恩,将我接回家里,对外说是养在尼庵里的,其实知道根底的乡邻都心知肚明。
而我因为身世不清不楚,也迟迟没有议亲。父亲也担心我在祥符城里寻夫婿的话,身世迟早败露,被婆家人看不起,所以一直耽搁下来,直到遇见老爷。
这也是兮柔愿意千里迢迢跟随老爷来这个举目无亲的地方的原因。祥符城里已然了无牵挂,而且,这里可以让我忘掉自己的凄凉身世。我一直都想隐瞒下去,永远不再提起的,谁想今日夫人并不信我,咄咄逼人,兮柔不得不再次揭开伤疤……”
话未说完,已经是泣不成声。
夏员外心疼,赶紧上前劝慰,和风细雨,格外温柔。
而薛氏没想到,她竟然会这样辩解,听起来合情合理,令人无法反驳。而自己,总不能再差遣人跑一趟,验证柔姨娘话里的真假吧?即便果真是假,她完全可以另行推脱。
“柔姨娘好生会强辩!”薛氏冷哼一声:“说得好像真的一般。”
柔姨娘哭得梨花带雨,这一下不用她与薛氏针锋相对夏员外便替她出了头。
“够了,兮柔已经是这样难过,你还非要在她伤口上撒盐吗?”
薛氏一噎:“老爷,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好,你让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进门,就不怕她图谋不轨,是要害你吗?”
夏员外扭过身来望着薛氏,满脸的不耐烦:“她如何来历不明了?无论她是正室所生也好,外室所养也罢,能有什么区别?她还是她,我喜欢的是她这个人,她怎样出身也与我无关!”
夏员外说得斩钉截铁,毋庸置疑,薛氏被噎得一愣一愣:“老爷你这是铁了心思,听不进逆耳之言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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