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封历经了众多使命和暗谋的信,最后这封信几经周折,终于落到了邵颜茹的手中。
信是一个小宫女偷偷的塞给涵淡的,涵淡接过就塞入了袖中,趁着没人把信拿出来呈给了邵颜茹。
邵颜茹急忙接过,看到信封的封口居然是开着的,眉头紧紧的皱了皱:“为什么开着信封口?”
这样送进宫的书信,怎么能开着口呢!父亲从来就是一个谨慎的人,怎么会做这么不谨慎的事情。
“这个奴婢比不清楚,可能是……拿过来仓促吧!说是国公爷给大小姐的信,皇后娘娘这里,国公爷不便过来。”
涵淡道,恭敬的低着头,偏殿里的灯光并不亮,带着几分昏黄,照不清她惶惶不安的脸!
“小姐,国公爷怎么这么仓促?”书棋不解的道,她也是国公府出身的,向来觉得自家国公爷是个心里有个度的人,“这信不会是假的吧?”
邵颜茹看了看信封上的字,又扯出里面的信纸看了看,的确是自己父亲的字,这里面小小的细节部分也是。
这种小小的细节上的习惯,以往邵靖曾经跟她说过,也曾说在关键的时候,可以让她分辩清楚写信的人是不是自己。
眼下不管是从哪个方向看,都的确是父亲的手笔。
半信半疑的看了起来,越发眉头越皱,她不知道父亲这是什么意思,让自己出宫?出宫自己就完了,嫁给任何一家,都不可能跟皇家有关系,而且自己眼下的情况也只能是低嫁了,若低嫁出京城,自己这一辈子也就完了,她如何甘心!
“还有没有其他的话传过来?”翻来翻去看着这封信,邵颜茹觉得自己还是猜不透,就问了一句,以父亲的谨慎,很有可能会另外再传句话进来。
“大小姐,没有其他的话,宫女把信传给奴婢之后就走了,只让奴婢快些把信交给大小姐,说大小姐看到了就明白了!”涵淡摇了摇头,想了想道。
那个小宫女看起来也很紧张,把自己拉到一边传了信之后,就匆匆的离开了。
涵淡并不知道这个宫女是哪里的,她跟着邵颜茹住在偏殿,见的人很少,就这么几个,也不知道这个宫女是皇后娘娘宫里的,还是其他主子的人手。
邵颜茹看着手中的信,脸色难看下来,若没有其他的话,这意思就是父亲让她安份守己的在凤仪宫养伤,待得时机差不多就回去,千万不能轻举枉动。
为什么?父亲为什么要传这么一封信进来?
明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自己几乎就要毁了,这个时候如果自己没个主意拿出来,最后可就真的没机会了!
父亲不可能是这个意思的,但如果不是这个意思,信却真的是父亲写的。
邵颜茹思来想去不明白,在灯下翻看了许久之后,忽然放下手中的信,用力的呼出了一口气,她了解父亲的为人,如果没了希望,绝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低嫁出京城的,那就是父亲的意思要反着看了。
信是拆了封的,说明这信应当已经经过了人的手,不知道谁有可能看过,为了怕人看到这封信,父亲才会说这样的话,但其实这话是反着来说的。
父亲是让自己抓住在宫里谋算,在出宫之前把事情搞定,否则自己可就真有没有任何希望了。
想清楚这一点之后,邵颜茹神色放松下来,觉得自己明白了父亲的暗语。
却没想到信里的意思,的确是邵靖的意思,也的确是想让她安安份份的出宫,千万不能再惹事了,出宫之后自有铖王接手,待得他日铖王登位,邵颜茹的这个“凤命”之说,也依然成行。
邵靖的想法里铖王当然不会让信落到其他人的手里,至于话,邵靖原本也想让人传一句的,但他又深知铖王的心思,如果自己说的越多,就表示对他越不信任,铖王会不高兴的,若自己不说什么,铖王为了小心应对,倒是会加上一句很明显的话。
话是口口相传的,只要传的人靠得住,也不怕人发现。
可是邵靖和铖王都没想到,楚琉宸一直就盯着铖王的人,信才送入宫就落到了楚琉宸的手中,而后又送入了皇后娘娘的手里,之后转了几次手之后,这里面有皇后娘娘的人,也有铖王的人,原本口口相传的话,早已经断了。
铖王传进宫的那句话,其实很简单,就是一切自有殿下做主。
一句“自有殿下做主”,也没说这位殿下是谁,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位殿下必然是某一位皇子,邵颜茹若是得了这个口信,必然知道有某一位“殿下”暗中还在对她施救,有人护着,她当然不会轻举枉动。
邵颜茹现在的要求一低再低,只要是位“殿下”,不管这位“殿下”是谁,她都无所谓。
既便是楚琉宸,她也觉得很好,就算是守望门寡,也比嫁出京中好。
而这几天,她的确一直在楚琉宸和楚琉昕之间犹豫。
到底哪一个更合适呢!
眼下自以为想通了邵靖的“深意”,觉得是催自己动手的意思,靠在床上,眉头紧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