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连霁看着这折子眼前一片漆黑。
他当然知道苏相这么些年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可当这么多条罪状堆在他面前,他又下意识地想要为苏相开脱。
满朝文武大臣跪求他严惩,祁连霁终于说不出“容后再议”几个字。
苏相手持笏板深深跪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求皇上明鉴。”
汤尚书看不惯苏相这般死到临头还一副自己清白如许的模样,上前一步:“苏相之罪,罄竹难书,如今证据确凿,还望皇上将罪人绳之以法!”
祁连霁很为难,不知如何决断。
此时,一道笑声自大殿外而来:“皇兄如此为难,我来替皇兄分忧如何?”
正是祁连景。
祁连霁知道此时他来必然不会是什么好事,咬了咬下唇,终于没有说话。
祁连景似乎早就猜到他的反应,让开身子,便有人押着一宦官而上。
祁连霁见这人有些眼熟:“你是……”
祁连景接过话茬:“他是父皇身边的大太监。至于他为何会在这里,不如皇兄自己问问?”
那太监正是赵福。
他哪里受到过这种罪人的待遇,早就吓坏了,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奴、奴才赵福,是先帝身边的大太监。奴才见过皇上,皇上饶命……”
祁连霁抿唇:“你说说看,朕为何要饶你一命?”
赵福颤颤巍巍,却语出惊人:“皇上,您可不能忘了奴才啊,您能坐在这个位置上,可少不了奴才的功劳啊……”
祁连霁大惊,苏相从地上爬起来,指着赵福的鼻子破口大骂:“你这刁奴,风言风语,快来人给我拖下去砍了!”
哪里会有侍卫会听苏相的话。
祁连霁皱紧了眉头,莫非,外祖还背着他做了什么事?他忽然有一种预感。
不、不会的……
外祖虽算不上什么好人,但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祁连霁道:“赵福,你且说说,朕能坐上现在这个位置,你做了些什么?”
那赵福终于发现自己方才说错话了,却收不回来,只好硬着头皮接着说:“回皇上,奴才奉苏相的命令,在先帝日常饮食中投毒,造成先帝病弱的假象……后来先帝驾崩,也正是苏相差人递了消息给奴才,奴才才敢对先帝出手……”
“大胆刁奴!来人啊!”不待苏相说些什么,祁连霁就已然开口,“此人谋害皇上,罪大恶极,斩立决!尸体游街示众,不得入葬!”
言罢,便有侍卫上前将赵福拖走了。
祁连霁这才看向苏相:“外祖,您可真没叫朕失望。”
苏相却咬死牙关不肯承认:“赵福谋害先帝,如今是罪有应得,我与他无冤无仇,他却倒打一耙,皇上明鉴,微臣冤枉啊!”
祁连景适时站出来:“苏相不认得赵福?我倒是听闻,这位赵福公公,可是苏相娇妻兰夫人的义父,您怎会不认得呢?”
苏相凛然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此等奸佞小人,我自然是不认得的。”
祁连景忽地嗤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