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宋副将的分析有些道理。
奚晗沉吟片刻:“宋副将,将守军重新部署。”
宋副将喜极,立刻站直了身子,响亮地回了一声:“是!”
已经回到城里的竹君如,面色终于恢复正常,心跳也不再那样剧烈,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将药箱往桌上一扔,坐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一杯茶水进肚,她这才真正算是恢复了过来。
竹君如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她本来打算今日顺便去看看那人的伤势,怎么忘了呢……
想到那个人,竹君如的脸又红了。
“奚晗……?”她轻声念着他的名字,殊不知自己的脸儿已经红得快要滴血。
只是念着那人的名字,就让她身体发烫。
竹君如为自己诊脉,真奇怪,脉象正常得不得了,身体里也没有蛊,这到底是怎么了?
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竹君如开始想别的事情。
在丰州城也待了这么久了,接下来再去哪里呢?
不知怎的,竹君如只觉得心底好像有个声音,说着她并不想离开,而脑海中又莫名浮现了某人的脸。
“呜!”竹君如将脑袋埋在臂弯里。
她现在知道了,那个人,本身就是一个蛊。
可她不知道的是,她与那人碰上了,就注定要纠缠一生,这是她永远都解不开的蛊。
再听到跟那人有关的消息,已是半月后。
奚晗将军守住了丰州城,歼灭俘虏敌军及匪寇万人,可谓是英雄了。
有战争,必定就会有流血伤亡。
城中医者又自发地前往军中义诊。
这次,竹君如并没有见着奚晗。
她帮着伤员包扎——长枪贯穿了他的腹部,好在避开了要害,他这才得以活了下来。
这位伤员好像是个话唠,明明自己是重伤,说话都有气无力的,可还是要跟竹君如唠嗑。
“竹先生,咱们奚晗将军可真勇猛!他杀敌无数,骑在马背上挥着大刀,真是威武霸气极了!”
“这帮匪寇也真是胆大……他们从鄂山上冲下来,想来攻打我们防守最弱的西边。可是奚晗将军是什么人啊,他料事如神,早就重新部署加固防守,还设下了机关,那些匪寇啊,来一个死一个,来两个死一双!”
竹君如包扎的手使了点儿劲,让这位伤员“嘶”了一声,连连道:“竹先生,轻点儿轻点儿。”
竹君如心说你当兵以前是不是说书的,怎么说话一套一套的。
不过她当然没有说出口,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那伤员继续顶着伤痛说话:“只是我们宋副将……唉……”
竹君如的动作忽然顿了顿,她嗓音低低的,却冷静得不得了。只是仔细听去,才会发现她的声音在颤抖,原来只是在故作冷静。
那伤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无法自拔,当然没有注意到竹君如的异常。
“唉……军中混进了细作,敌方刚一投降,那细作就要刺杀奚晗将军。宋副将发现得及时,替奚晗将军挡了那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