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便带着袁月夕和袁尚书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这不过是个小风波。
江风影却暗暗对墨羽弦生了几分佩服。
他本来以为墨羽弦并不很在意云召召,今日却见着墨羽弦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公然表达对袁尚书和袁月夕的不满,这份气魄,江风影还是敬佩的。
只是,被不相关的人打断了小丫头的拜师宴,这一点,还是让江风影心里有些小疙瘩。
墨羽弦也想到了,偏过头对小丫头道:“本座的徒弟,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不过一个尚书之女,怎敢欺负到本座的头上来?今日是本座疏忽了,不如另择个日子,重新办一场拜师宴……”
云召召听得感动,连忙打断他:“大人!”
接触到国师大人凉凉的目光后,这才改了口:“师父……”
一声“师父”让墨羽弦被袁尚书破坏的心情好了许多,点点头:“说吧,怎么了。”
云召召道:“师父,秋狝时候的那件事,已经不要紧了……我只是受了些惊吓,早就恢复过来了,再说了,袁月夕已经道过歉了,师父就别再生气了好不好?”
墨羽弦正想说本座并没有为你的事生他们的气,不过是看他们觉得心烦罢了。只是看着小丫头扯着他的衣袖恳求的可爱模样,最后也只是淡淡应了一声:“好。”然后不着痕迹地抽出袖子。
一场拜师宴总算是过去了,有人心惊胆战,也有人安然若素,总之各有各的考量。
袁尚书一家似乎销声匿迹,过了很久很久,才传出袁家被查处的消息,云召召从流言蜚语中勉强知道,大抵是袁尚书公然受贿,惹得皇上龙颜大怒,下令抄了他的家。
云召召只觉唏嘘,不知怎的,忽然想起一个叫袁月秋的女孩子。那个女孩子聪慧又通透,如今……也真是可惜了。
袁家被抄家的时候,京城下了一场大雪。
袁家举家被收监,怕是再无翻身的可能。
再不久,袁尚书死在狱中,据说是被人毒死了。面容青紫,死相极惨。
明月说起这个消息时,云召召正在练字。
“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
一个“纷”字写成,云召召这才搁下笔,嗓音清浅:“可惜了。”
明月没听清她说什么,只顾着自己说自己的:“……对了,袁家女儿被流放,夜里驿馆走水,人全都给烧死了……”
距离京城几百里外,蒙面的青年很苦恼看着坐在地上的女孩子。
大冷的天,她只穿着单薄的衣服,脸上花花的都是灰,压根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她也不怕他,定定地仰起脸:“是你救了我。”
青年的桃花眼眨啊眨:“对。”
“你叫什么名字?”
青年不答反笑:“你猜。”
女孩子很挫败,她连救命恩人的名字都不知道。
青年笑了笑,摸了摸女孩子的脑袋:“不必多想,袁月秋已经死了。”
“嗯。”女孩子闷闷地应了一声,将脸埋在臂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