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宫的某处楼阁里,玄衣墨发的少年拈起小桌上的茶盏,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 似乎完全看不见面前红衣少年满脸的怒色。 “哥哥这样看着我做什么?”玄衣少年笑了笑,又倒了一杯茶,推过去,“来,喝些茶水,歇一歇。” 红衣的少年一脸不爽,眼角的一抹红愈发地鲜艳了。 “我应该告诉过你。”红衣少年俯下身子,死死地盯着自家弟弟,“我告诉过你,别动些什么心思。即便你硬是带着我回去了,我也能再跑出来。” 玄衣少年忽然收敛了面上的笑意,有些失落,泫然欲泣道:“哥哥,那毕竟是我们的家。” “那又如何?”红衣少年直起身子,“左不过一个位置,谁爱坐,拿去便是。” “哥哥,你明知道,我只认定你。” 红衣少年轻笑一声:“我自不愿,那又如何?” “哥哥,话可不能说得太满。”玄衣少年忽然笑了,“云召召……你就不怕她有什么事?” “她若有事,我会拼尽全力相救。”红衣少年顿了顿,放缓了语调,“你我毕竟是兄弟,作为兄长,我且劝诫你一句,任你翻出多大风浪,我都可以睁只眼闭只眼,唯独云召召,你……不能动。” “哥哥对她那样情深义重?” “并非如此。”红衣少年垂下眼睫,“她不是一般人。” “呵,哥哥莫不是说,九重天天帝之女?” “你知道?”红衣少年抬起头,瞪着他。 “哥哥你又打算瞒我多久呢?” “你……”他一直都看不懂自己的这个弟弟。 红衣少年叹了一口气:“如若我们都是普通人家的兄弟,那该多好。” “哥哥说笑了。”玄衣少年似笑非笑,“你我的命格,注定生生世世大凶大煞,又何来普通一说?” 他拉下自己的半边衣襟,露出肩膀上可怖的凶煞邪纹:“你知道的,哥哥,我生来就是你的剑。是使命啊。” 另一处的皇帝有些偏头痛。 江风影单膝跪在大殿上,不肯起来。 江将军家的小表妹不见了,结果在袁尚书家女儿的箱子里找到了,不管怎么想,这都是想把小丫头活活给闷死啊。简直其心可诛! 皇帝自然是要安抚好大将军的,这人证物证俱在,正要下令处罚袁尚书这一家,谁知道袁尚书却不停喊冤。 皇帝心里头有些闷闷的:你喊冤?人家小丫头还没喊嘞! 谁知道这时候苏相忽然横插一脚,说找到了几个行踪可疑的人。还跟着袁尚书帮腔,说什么都是嫁祸,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云云。 偏偏那几个所谓“行踪可疑”的人跪在那儿就不停地哭喊“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吵得皇帝心里面一阵烦闷。 江风影脸色也很不好看。 又是苏相跑出来蹦哒。 皇帝自然是偏心江风影的,毕竟他还要倚仗江风影为他守土开疆,只是此时又有些左右摇摆不定了。 要维护江风影,严惩袁尚书一家吧,回头说不定被人说成是黑白不辨的昏君——毕竟苏相都找到嫌疑人了。可若是在意名声,肯定会跟江将军离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