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样的罗川,关山实在忍不住笑意了,打趣地瞥着他问:“你也有害怕的时候啊?”
罗川无奈的缩了缩脖子说:“这老爷子可惹不得,法医界一块宝,更是警队的一块宝。就二队长那样的,十个我也不换。”
关山又笑了,不再多说,迈步走在前。刚推开门,就听到邢老的吼声:“诶!是罗川吧!你还敢……哟,是关山来啦?快进来,快进来……”
看着关山笑着被请了进去,跟在后面的罗川心中暗想:这老头儿,区别待遇还真是大,态度转变的也太快了。
低着头跟在关山后面走进门,果不其然,在邢老看见罗川的那一刻,当下眯起了眼睛,同时还举起了手里的解剖刀说:“我就说嘛,看见关山了,怎么会看不见你?来,你过来。”
罗川后退了一步,讨好的笑着说:“老爷子,您把刀放下,我这有事向您请教呢……”
“哦,有事啊?来,你凑近一点儿,我耳朵不好使。”邢老又象征性的比划了一下手里的刀。
罗川绕到关山身后,干笑着说:“不是……您别这样……”
“别这样?来来,你看看,算上田甄,这里就三个活人。你给我抬来了四具尸体,而且还都是急要结果。上面就那么不富裕,连个法医都招不来?我告诉你啊,我现在人手紧缺,快不了!等着去吧!”邢老愤愤的说着,但手底下还是在认真的干着活儿。
“是是是……主要是,法医人才稀缺,您别着急,我一定抓紧时间给您招人。那个……刚才在外面挺您说……脸?是怎么回事?”罗川着急的问出了最关心的事。
邢老脸色忽然变的严肃了,用解剖刀指了指一具尸体的脸说:“罗川,这样看,你能看出什么吗?”
罗川凑近了一些,皱了皱眉说:“这……毁容很严重啊,血肉模糊,脸上看不出什么了。不过看身体的话,男性,四十岁上下,身上是锐器伤……”
罗川还准备继续往下说,邢老就摆摆手打断他:“先别说那么远,我就问你,从脸上能看出什么。”
罗川为难的看着那张根本无法辨别的脸,又看了看关山,见关山也没有想说话的意思,这才对邢老说:“您老是专家,就别难为我了吧。这……哪里还能看出什么,您为什么不清洗一下呢?”
邢老叹了口气说:“这脸是关键证据。你刚刚说的都对,这是一个四十左右的男性,平时生活不是很规律,肥肉多过肌肉,有脱发的迹象,还应该有脂肪肝。但是罗川啊,这些都不是关键的,关键的是他的脸……是一张女人的脸。”
罗川震惊中,费解的看着邢老:“您说什么……?他……到底是男的女的?”
“男的。”邢老果断肯定的说。
“那怎么会有女人的脸?是不是……变—性?”罗川试图找个合理一些的原因。
可是邢老却直接给否定了:“不是。这里的死者,三男一女。这个人的脸,就是死者其一那个女人的脸。女人脸上的脸,是……另一个男人的。总之,他们都披着别人的脸皮……”
罗川愣住了,被这新手段新花招震住了,沉默了几秒钟,他看向了关山:“现在,你还觉得和那个人完全不会有关系吗?”
这种手段,罗川第一个会想到的,当然不是别人。
但是为了避免先入为主的观念,罗川还是问了句:“手段专业吗?他是怎么做到的……给死者换脸?”
邢老换了一个较长的镊子,轻轻夹起那层脸皮说:“如果单说剥皮手法,那还是挺专业的。人的脸部肌肉神经比较多,纹理比较细,这是一个细致活儿,至少是整张脸弄下来的,没有什么损伤,边缘整齐,像是专业外科手术刀。但是……他重组的这个过程就不怎么专业了,因为血迹模糊,我刚刚想擦拭一下,发现眼窝处有问题,这才看出来脸皮和脸并不服帖。我费了很大功夫才将它们分离,因为……这是用胶水粘上的。”
“粘上的??”罗川越来越有些迷茫了。既然有剥皮的功夫,为什么要用这样粗糙的手法给死者换脸?
关山这时反问了他一句:“怎样?还一心觉得是他吗?罗川,我不否认,这个案子的作案手法十分可疑,有怀疑的必要。但是,作案标志没有显现,我们还是得当一个独立案件对待。毕竟,这世上的病态犯罪者不在少数。”
邢老似乎格外喜欢听关山说话,这会儿连忙夸赞道:“看看,还是关山冷静睿智!不过……如果真是新罪犯,那你们还真得提高警惕性。这个人不简单,除了剥脸以外,每具尸体都有不下三十处刀伤,暴力倾向很严重啊。”
“死亡时间呢?”关山问。
邢老指了指旁边盘子里的一坨东西说:“尸体的下腹部已经出现了轻微尸绿,腐败的血液沿着静脉形成了那一条条树枝状静脉网。人死后十分钟左右,丽蝇们就会迅速赶到大餐现场,它们喜欢将卵产在尸体身上所有有‘口’的地方,至少目前我从伤口处发现了不少。大概死了三天左右了。”
“三天?!都是同一时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