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了你们第一时间逃跑,现在又来攀扯什么?”
这虞夷使者一开始想从方征这里争取话语权,所以才用那模棱两可的方式来交流,试图把对话引到更平等的位置上。但他俨然错估了方征。方征并没有任何“大国主君”里子面子的自觉,反而像块油盐不进的石头,好似要将他碾干再像抹布般丢掉似的。
那个副使恰如其分的说话了,“方征大人,我们的司空大人很怀疑夏渚人的用心,才愿意主动帮助子锋大人。”
“花与龙”的谣言,就是夏渚使者告知虞夷国君的,从而令他作出了抹杀子锋的决心。
方征满意地点头,拍拍副使的肩膀,“我喜欢好好说话的人。你继续说,放穷奇是谁的主意?你们怎么和子锋接上的?”
主使朝着副使拼命使眼色。副使装作没看到,低眉顺眼道,“是我们司空大人授意我们放穷奇。这本来是需要潜伏很多年才能做到的事。我们一开始也没想到联系子锋大人,我们以为他已经恨透的虞夷人。但我们借瑶宴时机进瑶城后,子锋大人居然主动联络了我们。他愿意帮我们释放穷奇,我们都很惊喜。就把消息传给了司空大人。他指示我们继续听子锋大人的指令。子锋大人也配合我们做些削弱祖姜国库的事情……”
方征沉吟道:“他也不在你们面前说话。”
“子锋大人用虞朝文字和我们交流,他说自己伤到了嗓子。”
方征怀疑地凝视着他,看来这两位使者不清楚子锋牵心虫的情况吗?子锋去首铜山到底要找什么呢?子锋和这两位虞夷使者的合作,是将计就计放出穷奇取桑木箭矢,并搭上虞夷的线头,预备以后的复仇吗?他并没有把自己处理牵心虫的计划告知旁人吗?
似乎子锋没有托付任何人,除了方征。
“你们虞夷的首铜山,有什么医术特别高明的人,或者能治愈重伤的药物?”方征皱眉问。
“子锋大人……果然受伤了么?”那个正使喃喃问。
方征一瞬间不耐烦吼道:“是我问问题!不是你!”他直接按了那正使腧穴让他闭嘴。
副使赶紧道:“那里没有村落,禺强营和士兵会在那里训练,但只是为了增加战力。他们随军可能会有巫医,但都是流动的。至于治愈重伤的药物,首铜山非常大,有很多名贵草药,还有不少稀罕动物也能入药。”
方征叹了口气,要说珍贵药物,祖姜也是一大堆,他烦躁道:“补心呢?”
副使目瞪口呆吓了大跳,“……从未听闻。这种事……还是求神吧?”
“你们虞夷的神,就是金鸾吗?”方征问。
“是也不是。金鸾是神鸟,代表神的意志。”那个副使道。
“金鸾在首铜山的哪里?”
“最深的地方。”
方征疑道:“什么叫最深?这山还跟个峡谷、或是个洞窟似的?”
那个副使解释说,首铜山并不是一座山,就跟昆仑山似的,有绵延的山岭和山脉。超过几百座高峰。从四面进入都会陷入深山老林。没有人知道金鸾住在哪里,但在有限的记载里,它的确是从首铜山飞出来的。所以人们说它住在最深的地方。
副使又道:“子锋大人的事,或许您可以去找从前禺强营负责训练的巫长,他曾经侍奉过羿君,子锋大人小时候受过鸾鸟的祝福,这些事只有他那一辈的巫长知道详情了。”
方征屏住呼吸,“这个巫长在哪里?”
“子锋大人刚进入禺强营不久,他就有事离开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方征快速回顾着脑海中繁杂的文献丛考,忽然问:“你们虞夷,有没有一个地方叫斟寻?”
他不确定古时是不是这个发音,但幸运的是,那个副使惊异道:
“有的。那里是虞夷继承人在少年时会历练的边陲领地,它对外其实是四个郡都的名字,很少人知道它其实是一块……许多大人老了后也会去那里居住,您连这种名字都知道?”
方征没有说话,这是《竹书》里的记载,那里也是羿君受封并最后身故的地方。那位巫长既然侍奉过后羿,很大可能最后也去那里隐居了。
方征留下了副使,以后进虞夷的时候还有用处;把正使关押起来。这种区别对待是一种讯号,方征不需要任何质疑、只需要服从与执行者。
这样不对,方征隐约感觉到,他现在就像挥舞着一柄太大的剑,如果没有制约会失控。但这个时代的人控制不了他的边界。方征丝毫没有登上某个高位后的欣慰感,只觉得自己像在凝视深渊般如履薄冰。
方征看着自己的双手,揪心想:父亲,我会不会有一天变成我憎恨的模样,当初践踏过他人的强权意志?
奇肱族的三图带着族人来归顺,照他的说法是起码方征比那些人好多了。祖姜的大猞猁掘通山路,经过奇肱部落的领地,祖姜的百姓也随之而来,在附近开垦。带去了更多贸易和交流机会。奇肱人那些农用机械十分受欢迎。
奇肱族的机械值得大力推广,这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