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征深深觉得子锋把上房揭瓦这一套玩得无比溜熟。
责备他、不理他、远离他, 他就会像只被抛弃的可怜小猫小狗般,委屈巴巴地索求温暖;但如果一时心软任他靠近, 他就会立刻释放本性,化身专横的暴君,不顾方征的意志摁倒在草丛里强迫做.爱。
打输了,就是现在的情况。
得寸进尺。方征气得两眼发黑,他的双手被绑在头顶, 勉强反抠着身下黑色大氅的边缘。那是子锋的披风, 不知是什么动物的整片纯黑的皮毛制成,柔软又暖和。
方征不否认这披风是好东西, 可是上面躺着一具半裸身体的对比效果实在太强烈了。方征亲眼得见子锋是如何被刺激得发狂。
“嘶……”方征又疼得倒抽一口冷气。他早就知道会这样,虽然身体也未尝没有食髓知味后的快感。
“你轻点……”方征沙哑地喘着, 他想要努力思考子锋究竟有什么计划, 聚拢的理智很快又被打散,令他反应过来现在要紧的是调整心态享受,起码让自己少吃点苦头。
辗转间居然天都快亮了,一想到昨晚一.夜都在做些什么,方征简直没脸迎接早晨的阳光。
子锋用披风把方征裹起抱了起来, 两只被汗水浸透的手臂还被绑在头顶, 方征想蹬他,但下半身的刺激又让他动不了。
“放下来!好好走路!你要带我去哪里——”
方征绝望地想, 你就算把我扛着走也行啊, 这姿势你就不怕被压断吗?
中途好歹子锋换了个比较正常的抱着他走的姿势, 还把他的手放下来蜷在身前。可是浑身就用一条披风遮蔽, 披风下面什么都没穿的方征,发现子锋走的小路上不时有人经过,就愈发羞怒了。
“你要带我去哪里——不能走条别的路吗?”
依子锋的身手,在房屋顶走都如履平地。故意要走有人的地方,就是存心炫耀战利品似的心态。这都是升斗小民,没几人认识他。方征发狠地吐槽想,你有本事去那几个军团统领面前炫啊。方征只好尽可能把自己脑袋缩到披风深处。闭着眼睛假装还是天黑。
子锋置若罔闻,抱着方征走出了乡间小道后,又爬上一座山坡。方征感觉得到路愈发崎岖,可是子锋依然把他抱得很稳。最后几下子锋单手抱着他,另一手似乎握着山崖上的藤蔓在纵跃。等方征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来到一个山崖中段浅凹的坑洞间。
子锋终于把方征放了下来,方征连忙踉跄从披风上爬起,子锋已经把他手臂解开了。但方征刚坐起,神色一僵又立刻倒了回去。
子锋又忍不住笑了,英俊面容偶尔绽开,一时间竟叫方征移不开眼睛,心也不住地咚咚直跳。
该死——这心跳的反应,就跟当初在奇肱山谷里一样。关于身体上的事情方征有种自暴自弃后的坦然,生理快感又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但心上的反应……反倒比身体更令他羞耻难言。方征假装若无其事地转过脸去,却被子锋笼着披风抱到坑洞边缘。
方征这才意识到子锋带自己过来的意图。这坑洞处在一方绝壁之上,估计是座大山。自古山水总相连。目力所及的前方是一片巨大的湖泊。比华族山谷中冰夷栖身的湖泊还要大,望不到边际,如果不是方征知道内陆湖,恐怕都以为是片大海。
昆仑山附近的高原上有许多大大小小的湖泊,这在后世被称为“海子”。它们光滑如镜,似落在高原上的一串串珍珠。湖水倒映着天光,剔透如蓝色水晶,仿佛能涤荡一切邪恶和苦难。
湖边是宽阔的白色圆石滩,那些石头经过湖水冲刷洗练而成。有不少人围在湖边劳作。方征知道后世有转山转湖的地域传统,不过远古时还形成宗教和绕湖祈福的传统。现在大部分人呆在湖边只是为了生计。
旭日正从湖水对面喷薄而出,方征他们的位置对着正东,就像是一块熟透的蛋黄从湖水中被渐渐捞起来,给湖面渡上由红渐变层色的光晕渲染。这景象太过壮美滂湃,方征都暂时忘却自身困窘,屏住呼吸看得目不转睛。
正在这时,更神奇的景象出现了。远处的湖边遥遥走来一大片行走的雪花。方征定睛一看才发现是各种白色的动物——白马、白牦牛、白犀牛、甚至有白色的象和白骆驼。这一大群起码有几百只,都非常驯服地走到湖边,低头饮水。
周围几十个驯兽女人也穿着白色的衣服。方征想起那天在屯里听闻的“三白宴”,看来这就是收齐了准备上贡瑶城的队伍,这一批都是白色的食草动物。在临行前,它们饱饮受这群山环绕中的明珠湖水,据说能驱走病痛。
雪山、镜湖、朝阳、白牲,这接踵而至的美景看得方征目不暇接。他抬头望着子锋道:“你是想给我看这些吗?”
这个时代荒古瑰丽的自然美景,和人们衍出值得欣赏的风俗,的确暂时驱走了方征心中的忧思和哀怜。他终于情不自禁露出一丝发自内心的微笑。这个时代虽然残酷,却自有它的美。
他感觉到子锋呼吸变得粗重,目不转睛炙热看着方征,低头又吻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