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很快回到了刚才被巨蛇袭击的部落,族里的人全都在外面,她们围在那只硕大无朋的死蛇身边,脸上写满了惊叹。有人忍不住用手去抚摸贯穿蛇头的利箭。
“我能摸一下你的剑吗?”方征问那个少年。对方下巴缠着一圈白布条,仿佛长了圈胡子,在那张英俊年少的脸上怎么看都违和。方征制止住笑意,装作严肃地问。
少年挑眉,眼中转瞬即逝一抹疑色,却又捉着方征的手按到长剑脊背上,让方征自己感受。
被那冰冷刺激得一哆嗦,方征意识到可能真的是类似铜和铁的矿物化合,兼有轻、锋利和硬度高的特点。那么大把剑握在手中其实并不算特别重。
冶炼技术如此厉害。方征猜测少年多半是来自一个气候干燥的地方,光是加温融铜汁就要超过千度。
本来还担心大佬防备心重,方征想,这家伙允许他摸剑,到底是对实力太过自信,还是认为他毫无威胁?又或者二者兼而有之?
方征撤开了手,少年若有所思打量他片刻,又转过头去。
部落里的女人除了围观死蛇,搬石头重新砌之外,倒有一半多都探头探脑地望着路上两个男子,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激动。或许是因为性别,当然更是因为刚才射死大蛇的神勇。
走到公社门口时,大长老冥夜出来迎接他们,少年和大长老互相施了个古怪的礼仪。虽然动作很简陋,只是单手置于胸.前、躬一下身子。但在方征看来不一般,有礼仪就有外交,这些原始部落间的社会发展程度,比他想象得要复杂。
少年指了指嗓子示意说不了话,旁边堆着很多白奎(石灰),他就着大剑在土上歪歪斜斜地画字。
冥夜长老却也不认识这种字,而且他们只是听说至高国的卜者会“字”,但到底怎么操作,也根本没见过。露出迷惑表情,随即颤抖地摇摇头。
少年又比划手势,然而他的手势语言也不是寻常人能看懂的东西,冥夜长老干瞪眼,最后轻咳道:“子锋大人,您还是先养好伤吧。待会我给您再涂抹些药。幸好血已经止住了。要是您有什么事,那可损伤不起。
原来这少年叫子锋,方征心想:名字和身手倒是很搭。大长老对子锋恭恭敬敬,俨然他们之前就结盟过,搞不好这位大长老出门游历就是去搞外交的。刚才在蛇口下面熏艾草也不是寻死,而是配合子锋行动罢了。
冥夜长老把目光投到方征身上,眼神一下子变得复杂幽暗起来,皱眉道:“你……”
方征心想,这位大长老回来,肯定看过了玄思的伤势。狩猎队里活下来了藤茅和雪茅,搞不好藤茅已经把所有事情告诉了冥夜大长老,于是他笑问:“是藤茅找你告状了吗?”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一般,从死蛇边大步流星地走过来气得浑身颤抖的藤茅,指着方征道:“骗子!小人!你根本就不是东方的使者!”
正宗东方使者,就是旁边这位说不了话的子锋大人,自己这只“李鬼”在部落这些人眼里原形毕露。她们再一互相核对,才明白方征就是个空手套白狼的。
就是天大的事情砸下来方征都不慌,不仅不慌,甚至在察言观色后准备看戏。
子锋疑惑地皱起眉头,在方征和恨不得冲上来打他两巴掌的藤茅之间来回看了看,毫不犹豫地跨前一步挡在了长老和方征中间,拦着手做出了回护的姿势,凌厉眼神透着一股征询的意思。
冥夜大长老赶紧打发激动的藤茅回去,小心翼翼地解释:“子锋大人,这个人不知道什么来路,刚到我们部落,就主谋杀了一位长老,还把另一个长老害得至今昏迷不醒,给我们所有的猎手都下了毒,谎称自己是东方使者蒙骗人。”
子锋疑惑转头,又把征询目光投向方征,示意他自己解释。
方征可从来没怕过谁,他完全不否认,却句句都补充得合情合理:
“我可不是自愿来到这个部落的,鬼知道我怎么被绑来的。你们两个长老一个想把我留到牺牲祭上去杀,一个想拿我试药,主谋?藤茅有告诉你同伙是谁吗?是拿不到蓇蓉就起杀心的她们。我下毒是假的,大长老你检查过就知道。假扮东方使者我也不是故意的,是他们一开始看到我的衣服以为我是东方来的,我只是顺着他们的话说下去。你们把我当药人,怎么,我还得对你们事无巨细禀报吗?”
方征承认得痛快,说的也都是事实,可换个角度来看,就觉得桩桩件件都有情理,高级甩锅,成功地把各种主观的心机都套在了无可奈何中。
不仅子锋听了两边的话后,对方征露出“情有可原”的神情,连冥夜大长老的眉头都有些松动,对藤茅她们说:“你们的确没中毒。”
藤茅皱眉,方征没有一句话虚构,可是……他真的不是那样的人。如果看过他在砸乌虚长老的头之后下指令的眼神,都会知道方征究竟有多可怕深沉。可是看冥夜大长老的模样,似乎也不打算深究了。
冥夜大长老审时度势,对方征道:“眼下,我们并不想增加敌人。之前种种,我们部落于你有亏,你也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