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严二拦住肖义,拱手臂撞了他一下,抬手挂在他颈后,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头:“臭小子!你这借钱的,比人家催债的还拽。这些年别的不长,脾气倒是越来越大了。哥不就笑你一下吗,还甩脸子给我看……”
“你那是笑一下?”肖义指了指严二的眼角,别别扭扭道:“我也是手头有些紧,想找你帮帮忙。”
“没问题。你要别的,还不好说。钱嘛,哥还真不缺。”严二抹掉笑出来的泪花儿,把肖义按回原位,“接着吃,别浪费了。你哥我难得下一次厨,给点面子。”
“我就说,怎么这么难吃?”肖义嫌弃看了严二一眼,仿佛自己吃的不是面,是猪食。他那一脸痛苦的吃相,叫严二想掐死他。
肖公安完全没发现,自己的人生安全正在受威胁,还边吃边评价:“你这手艺,真是没法见人。跟我比都差远了。和我们家小苏做的,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难怪你找不到媳妇,就凭你这厨艺,啧啧……”
“闭嘴!不喜欢就别吃。老.子喂狗都比喂你强!”严二气得脑袋冒烟。肖义这小子,嘴是越来越刻薄了。
严二斜眼瞥肖义:“哼,我不找对象,那是还没遇到配得上我的女人。你怎么也不找?”不等肖义回答,他阴阳怪气“哦”了声,自顾自接道,“也是,你这样毒舌,还有那叫人吃不消、年年见长的狗脾气,女同志能受得了你才怪……”
“严二,我已经有对象,而且,马上就要结婚了。”肖义看似轻描淡写,实则无比嘚瑟地直接打断严二的话。看严二当场失语,一副老年痴呆样儿,惊得嘴巴都合不拢,肖义心里无比得意痛快。
他喝了口面汤,悠悠道:“过阵子我们会回省城办酒席,少不得要请你。你现在就可以准备给我包份子钱了。”
“你……你说真的?”严二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确定刚才不是做梦,他也没幻听的毛病,猛地将椅子摆近肖义,抽开他的面碗放一边,激动道:“这时候还吃什么吃!赶紧和哥说说,你几时找的对象?那女同志是干什么的?多大了?漂亮不……”
肖义慢条斯理地瞄了满脸八卦的严二一眼:“我对象的事儿,为什么要和你说?你只需要准备份子钱,到时准时来吃酒就成。还有,严二同志,咱们同年生的,你也就比我大一个月,别一口一个哥的往自己脸上贴金。谁给你的自信,叫你觉得你能做我哥?当年咱俩比试论资排辈时,你可是惨败在我手里。按理说,你该喊我哥才是,我没提醒你,你是不是都忘了?嗯!”
“……”严二满心激动和八卦,被肖义灭得一干二净,“你这么嚣张,你领导知道吗?你敢把你对着我的这德行,在你对象面前现吗?”
肖义白了严二一眼,彷如看脑残:“你能和我领导、对象比?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
“……去你的!肖小贼!你他娘的真是十年如一日的惹人厌。滚吧,老子有钱也不借你,回家吃土去吧!”严二怒而赶人。
肖义这时已经找回了当年和严二相处的感觉,他脸皮奇厚,不止不走,还径直往严二床上一躺,十分自然、十分大爷地吩咐他:“严小弟,给肖哥倒盆洗脚水来。时间不早了,你哥我也该洗洗睡了。”
“肖义,你大爷的!”这是怒而摔筷子的严二。
“别搞错了辈分,我是你哥,不是你大爷。”这是老神在在的肖义。
严二:……亏他之前接到这厮的电话,还开心得不行。大晚上的,他亲自去接他。把他领回家,还给他煮面!这小子就这么对他?他还想问他借钱呢!这年头,借钱的都这么嚣张不要脸吗?
肖义这个即将步入婚姻殿堂的人,自觉比严二这个老光棍高人一等,毫不客气把未来债主当丫鬟使。
气得严二和他打了一架,结果自然是严二惨败,叫肖义坐在腰上,四肢摊开,头贴地,不管他手脚怎么挣扎,身子都动不了,像只被掀翻壳不管自己怎么努力都无法翻身的乌龟,十分蠢萌且可怜。
“……算你狠!”严二感觉自己的牙釉都被他磨下了一层。恨不得倒回几个小时前,将那个接到肖义电话,屁颠屁颠地和人说欢迎过来的自己抽飞出地球。
都说“远香近臭”,他和肖义还是比较适合分隔两地的相处。这样还能勉强保留对彼此的好印象。
“服了吧。”肖义起身,放严二自由。刚吃饱,跟严二动了一番手,热了热身,他精神好多了,也不逗他,正经问他:“在火车站那会儿,我看你脸色很不好,发生什么事儿了?要我帮忙吗?”
“你来之前,有几个挖土的找上了我,想拉我和他们合作。”严二爬起来,坐下,点上一根烟,他见肖义面无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便继续往下说:“他们让我帮忙找个去桂花镇钟山的向导,再给送点吃的,就分一成利给我……”
“听他们的口气,这趟起码有七成把握搞到好东西。找上我,白送我一成利,估计是想让我帮忙销货。”严二抖了抖烟灰:“你知道的,我一向不和挖土的合作。经我手的东西,没有来历不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