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儿我一时没想起。”苏漪叫肖公安责备冷肃的目光压得低了低头:“我也是刚刚才记起。”
“这里不方便说话,和我进去慢慢交代。”
苏漪耷拉着头,像是犯了事儿被公安逮住的犯人。
门卫大叔同情地对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怪这位女同志运气不好,遇上肖公安这个局里最不好惹的。她要是早两小时来,局里的其他公安还在,也不至于非对上肖公安不可。
肖义把苏漪领进一个被隔开的昏暗小单间。苏漪目测了下,大约只有四平米大小。肖义打开台灯,拿出纸笔摊开,摆在屋里唯一的一张桌上,“你可以说了。”
“我最先在林子里被罗大抓住时,看到他载着昏迷的城城他们,便怀疑他给城城他们用了药。后来我和英子一行人打趴罗大几个,又从罗大身上搜出了一根注射器,针筒里有半管透明的药液。我怀疑那就是麻药。我怕罗大醒来坏事,就给他注射了两滴。因为药液所剩不多。后来又挨着给刀疤、吊梢眼他们注射了。结果刀疤他们真的陷入昏睡……”
“那根注射器现在在哪儿?针筒里的药液可还有剩余?”肖义问苏漪:“苏同志你怎么会打针?之前在哪儿跟谁学过吗?”
苏漪心里发虚,面上却不显,十分坦然而镇定:“我哪里会打针,就随便给罗大他们扎了一下。那些人贩子无恶不作,就算被我扎死也活该。至于针筒,如果没掉的话,应该在我那件破烂罩衫的衣兜里,针筒里的药液还有残余的,可以找医生提取出来分析一下,看看会不会引发什么后遗症?城城和凤梅他们可都被罗大注射过那种麻药。”
“这个我知道。”肖义手拿起钢笔,飞快在纸上写着苏漪提供的线索,他边写边问:“苏同志,罗大他们抓了你,没有搜过你的身吗?你动作挺快,这一身新衣服,得不少钱吧?”
“还有一点,我很好奇。罗大几个明明这趟做了好些笔买卖,我分别提审了他们,所有人都咬定他们把钱贴身藏在了身上,可赃款却不翼而飞……”
“呵呵。”苏漪桌下的双手紧握成拳,手心里有冷汗冒出,后背也凉飕飕的。她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强装淡定:“罗大他们是做大生意的,怎么看得起我这点小钱。他们那群人混江湖也不是一天两天,为了钱什么不敢做?怎么可能老实交代自己把赃款藏在了哪儿?他们撒谎骗您呢。肖公安,一定是你对他们太温和了,下次试试酷刑逼问,说不定能问出什么来。”
肖义放下钢笔,身子往椅背一靠,似笑非笑凝睇苏漪,不错过她表情的每一丝变化:“难道我看起来像是对罪犯温柔相待的人?苏同志没见过罗大他们,若是这会儿你见了,就知道我下手有多狠了。恐怕我现在带你去牢房,你都认不出罗大他们的脸来。”
“所以,苏漪,别想唬弄我,老实交代,你们是不是把罗大他们的脏款私自昧下了?”肖义的脸忽然逼近苏漪,近在咫尺、仿佛有千钧重的目光,给苏漪的压迫感更甚。她的脚不受控地抖动起来,手指不停地搓鼻尖。
肖义看着她脸色煞白,嘴唇发青,目光飘来飘去,就是不敢看他,分明在害怕,嘴角飞快地勾了一下。一个小丫头片子而已,他就不信,他还震不住她。看她以后还敢不敢故意接近他,对他耍.流.氓。
在古板不开窍的肖公安看来,言辞调、戏也是耍.流.氓的一种。
“没、没有。”苏漪色厉内荏地梗了梗脖子:“肖公安你别想吓唬我。我不是罪犯,也不是嫌疑人,你、你不能对我用刑的。不然我去纪委告你滥用职权,迫害无辜公民!”
“如果你真拿了赃款自己用,那就不是无辜公民了。”肖义冲苏漪笑得十分灿烂:“苏漪,你这两天都没有和你的小姐妹们聚过头,还不知道她们已经老实跟我交代了,是你带她们搜出了罗大几个的赃款,然后平分了。我还知道,你们每人大约分了一百块……”
苏漪不等肖义继续往下说,立刻举起双手,无比诚恳地认错:“肖公安,我错了!我不该一时贪心,拿了罗大他们的钱。更不该瞒着公安同志!”
说着,她把手伸兜里,从临时空间里拿出五十块,双手捧着,递到肖义面前,冲他谄媚地笑:“这是我买完衣服剩下的钱。虽然只有五十块……另外的五十块,等我以后上班拿了工资,再慢慢还给组织。请组织原谅我一时鬼迷心窍,给我改正的机会。我保证以后都不会再犯!”
“哼,你倒是乖觉。”肖义冷眼觑狗腿的苏漪:“把钱收起来,就当是罗大他们赔给你们的。我听英子说,她们想和家里断绝关系,往后自己在外面住,再也不回生产队了。就让她们把钱收好,留做日.后的生活费。不过,这事儿,只有我们知道,可不能叫别的公安知晓。否则,到时不仅你们拿不到钱,我还得背处分。”
“可那么一大笔钱不见了,组织上不会追查吗?”苏漪叫肖义吓怕了,现在的公安太精明,不好糊弄。她以后在肖公安面前,可得绷紧神经,别露了馅,叫主脑强制遣返。
“你不是说了吗,罗大他们奸猾的很,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