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底, 精英赛省队的带队老师刘老师联系了舒宜, 通知舒宜几天后的集合时间、地点还有需要准备的东西, 还让舒宜记下了自己的家庭电话。
舒宜挂掉电话之后, 将集合时间和地点转告给舒宜妈妈,舒宜妈妈顿时抛出一连串儿的问题, “你们怎么去啊?火车还是汽车?”
“带队老师有几个?”
“在北京住哪儿啊?”
“我能跟着你们一起去吗?”
“那我能送你们吧?你们要是做火车去,我在火车站送你们上火车啊。”
舒宜妈妈问的问题,舒宜几乎全都答不上来, 她除了知道在青少年宫门口集合,带队老师带她们去北京参加比赛,要在北京住上两晚,比赛结束之后带队老师再带她们回到青少年宫门口。
至于妈妈问她的那些细节, 舒宜没有关心,反正到时候就知道了。不过是去北京参加一次比赛, 总共只用三天两夜,很快就回家了。
舒宜妈妈看到从女儿一问三不知,自己去给带队老师打电话, 在电话里仔仔细细地询问了很久,才挂了电话。
舒宜妈妈一脸担忧,“唉,不允许家长跟着去……你一个人在北京住两天, 能行吗?害怕吗?”
“要不我还是跟着你去?不和你们一路走, 我们前后脚的时间到, 你在北京住下之后, 打电话告诉我住在哪里了,我在附近找个地方住。要是有什么事儿,你打电话给我,我立马就能过去找你。”
舒宜:……
她想不通妈妈这么做有什么意义,第一天她多半时间都在路上,第二天她要参加考试,第三天她又在返程的路上了,就算妈妈跟着一起去北京,舒宜恐怕都没时间见到妈妈。
舒宜想也不想地拒绝了,“不要不要,妈你在家上你的班,我就在外面住两个晚上,很快就回来了,有带队老师带着,吃饭睡觉都不用操心,你跟我去北京干嘛?”
她在家还要做饭,去北京反而吃现成的,舒宜觉得不该是妈妈担心她,反而是她该担心妈妈,担心她去北京的这三天,妈妈吃饭该怎么解决。
舒宜妈妈是真的不放心,虽然舒宜在家里什么都会干,但是舒宜长到这么大,从来没有一个人出过门,从来没有和舒宜妈妈分开过。如今突然要离开家一个人去北京参加考试,会不会害怕?还能不能保持住平稳的心态考试?
舒宜妈妈最担心的甚至不是舒宜能不能考好,即使考不好也没什么,舒宜妈妈担心的是舒宜一个人在外面能不能吃好,能不能睡好,能不能把自己照顾好。
第二天,舒宜看到妈妈买了一个崭新的红色的小行李箱,还有两大袋子东西。
舒宜打开袋子,一样样翻开舒宜妈妈都买了什么,然后看到好几双新袜子,好几条新内裤,还有新的小瓶的洗发水、香皂,睡衣、毛巾、浴巾、拖鞋……
舒宜刚才看到妈妈买了新的行李箱,还想说根本没有必要,夏天的换洗衣服这么轻薄,她只住两个晚上,背一个双肩包足够了。但现在看到妈妈买的这么多东西,舒宜发现背双肩包还真不行,肯定得用行李箱了。
舒宜妈妈指着新袜子和新内裤对舒宜说道,“你现在身上穿的都有点旧了,洗的有点褪色了,在家穿穿还行,在外面穿让住在一个屋里的女生看到了有点难为情,我都给你买了新的。
舒宜:?
即使同住一个屋的女生,舒宜觉得对方也没什么机会看到她的内裤?
其他东西,舒宜妈妈也都是因为同样的原因买回家的,“你也没一套像样的睡衣,在家睡觉的时候小背心小裤衩随便穿穿,出去睡觉可不行,给你买了一套夏天短袖短裤的睡衣 ,回头你就穿着这身睡觉,买大了一号,你穿着睡觉舒服。你的毛巾和浴巾都旧了,洗得多了颜色就不鲜亮了,也都带新的去。”
“还有你在家里的塑料拖鞋,不是有一个带子断了吗?穿出去不好看,穿这双新的在宾馆里洗澡。在家用的洗发水和沐浴露都是我单位发的,没牌子的东西,我给你买了飘柔的洗发水和舒肤佳香皂……”
舒宜觉得妈妈这样也太夸张了!她完全没觉得自己在家用的东西,去北京参加比赛的时候不能用,虽然她在家用的东西不算贵也不算精致,有的有点旧有的有点小破损,但完全不妨碍使用。
当然,如果内裤和袜子褪色了就换新的,拖鞋上的一个塑料带断掉就换新的,洗发水和沐浴露不用妈妈单位发的而是自己买“名牌”……舒宜也承认这样的生活会更加精致,但这不都要钱嘛!
家里只有妈妈一个人挣钱,舒宜和妈妈都不愿意在吃上委屈自己,平时穿的也还不错,这两样上花钱多了,其他地方自然就不能处处追求精致完美。
舒宜觉得这样很正常,她上辈子就是这样长大的,并没有觉得受委屈。身边的同龄人也都差不多,即使爸妈双职工挣工资,很多地方也是能省就省。
但是舒宜妈妈却仿佛觉得她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在她出门之前迫不及待地给她买了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