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发妻的丧礼,外人贵宾都来上香了,他这个丈夫不在旁边守着,这岂不是要被人说闲话么!“还没有被人发现之前,你快点派人去把季然找回来。”
“是,我马上去办。”马氏说着,立刻招呼身边的小厮,让他私底下去院子,还有陈季然的书房找找。
差不多过了一柱香的时间,陈远陌院子里的小厮元宝跑来灵堂,他来到马氏身边,看了看周围没人察觉,这才小声向马氏禀告道:“马姨娘,不好了,出事了,荷陌院那边出事了!”荷陌院是陈远陌所居住的院落。
马氏欣喜不已,没注意到这其中的不对劲,她是安排李嬷嬷前去的,按照计划应该是李嬷嬷前来与她报信,不过这都无所谓了,目的达成,是谁来报又有什么关系。
马氏惊慌失措的问道:“出事了?出什么事了?远陌他怎么了?”马氏的声音很大,把灵堂内客人们的注意力都引了来。
元宝身子一颤,心里不禁范嘀咕,他小心翼翼的来,就是怕人发现,她怎么还到处宣张,生怕没人听到似的。他不得不硬着头皮,示意马姨娘别别这么招摇,“马姨娘,小声点,我……”
元宝是陈远陌的贴身小厮,定是为处处维护自己的主子,可马氏怎么会让他如愿以偿,便又开始大声嚷嚷起来。这时陈瑾儒几十年来的发妻,陈府的老夫人皱着眉头走了过去,她低声呵斥道:“马姨娘!注意场合,你乱叫什么?”
老夫人乃一品诰命夫人,出身很高,是大楚王朝第一世家郭家嫡女,她在贵妇圈很有声望,陈府的后院里,虽说老夫人已经将琐事交给两个儿媳打点,可说话最有分量的还是她,她自然也是马氏讨好的对象。
马氏泪眼婆娑,缓缓的与老夫人道来,“老夫人,您听我解释,刚才远陌院里的小厮说远陌出事了,我这也是担心啊……”
“远陌?”老夫人不耐烦的说道:“远陌不是卧病在床么,大夫说了没什么大碍。”老夫人是个势利眼,他对二儿媳妇徐氏一直都是看不起的,所谓士农工商,哪怕徐家再有钱,也都是满身铜臭味的俗人,因此连带着对陈远陌也不算亲近。
“可我还是担心他,”马氏抹着眼泪,道:“我与姐姐感情好,答应过她要照顾远陌的,可现在……”
“好了好了,马姨娘只是担心他,那咱们去远陌那里瞧瞧吧,免得他病情加重了。”陈瑾儒见宾客们都朝着马氏与老夫人那边观望,便如此提议道,也算是告诉外人,就算陈远陌没了母亲,外公远在金陵,他们陈家也不会就此冷落他,会比平常更加的关心他。
老夫人当下会意,她马上换上一副慈爱的嘴脸,“唉,也是呢,远陌生病以来我还没见过他,那就去他那里瞧上一瞧。”
“瞧老夫人您说的,”这时另一位穿着丧服的贵妇打扮的女子走上前来,她是陈瑾儒长子陈季修的夫人郭氏,郭氏乃老夫人的侄女,跟老夫人更亲密些,她挽着老夫人的胳膊,道:“那是远陌他孝顺,不想把病过气于您。”
除了安刑与张成宇外,宾客中还有几个与陈远陌交好的世子小侯爷,他们一听陈远陌重病,便也上前请示想一起去探望,而这世子小侯爷的长辈们又怕自家的孩子过于冲撞,便也一起随行,这下可好,元宝本来只是通知了马氏一人,可经过马氏这么一一闹腾,黑压压的几十人都一起朝陈远陌的院落走去。
陈府人口众多,占地广大,一行人走过长廊与前院的花园,正要经过前院与中院想通的大门时,却见不远处,穿着丧服的陈远陌与其姐姐陈玉兰结伴而来。
陈远陌面色苍白,看着憔悴,还得由陈玉兰搀扶着,缓慢的向前行走。
马氏见状,立刻垮下脸来,这……这野种怎么会下床?他不是喝了那碗药吗?!
老夫人看见陈远陌那副病恹恹的样子,不免有些吃惊,怎么病得这么严重,“远陌,你可以下床了?”
“嗯,”陈远陌微微点头,回答道:“母亲的丧礼,做儿子的怎有不出席的道理,我要为母亲守丧。”说着,说着陈远陌一阵猛咳,又是摇摇欲坠,要不是有陈玉兰扶着,怕是人早就摔过去了。
其实陈远陌没表面上病得这么严重,前世他因为生病没出席徐氏的丧礼,虽然是情有可原,但还是被人拿来说他不孝,今生他哪怕病得下不了床,也得让人抬着他的床榻进灵堂!绝对不能再给人以任何的攻击机会。
“远陌,刚才马氏说你在院落里出事了,到底出什么事了?”郭氏好奇的问道。
“院落?”陈远陌被问得莫名其妙,“从早膳起,我就不在自己的院子里了,大伯母你在说什么呀?”
陈瑾儒冷哼一声,问道:“一大早不在自己屋里,你跑到哪里去了?!”
“我去找兰姐姐了,”陈远陌回答道:“母亲去世,我又重病在身,我怕姐姐受不了打击,今天能下床了,我就去兰姐姐的院里坐坐,免得她担心,毕竟她就我这一个亲弟弟。”
陈远陌话一说完,跟随而至的宾客们不免对这少年投来赞许的目光,瞅着他路都站不稳,还心心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