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这样啊……”
“既然大家都是T大附中的,你可以叫我师兄或者粼哥的。”
“哎呀!对啊!”岑卿浼摸了摸后脑勺,不好意思地笑了。
“那天,夏致和我比完之后,就马上离开游泳馆了,是怎么了?”
叶粼的声音很温和,看着他的眼睛,会莫名让人有倾吐欲。
“那个,夏致一直很崇拜你……小时候他和他爸爸去看了你的比赛,他爸爸问他以后是不是想成为菲尔普斯。他说……他想成为你。他搜集了好多你的比赛录像。前几年网盘还不流行的时候,他会把你的比赛下载下来,刻录到光盘里,一遍一遍地看你的泳姿。”
叶粼轻笑了一声:“他看不腻吗?”
“看不腻啊!我在旁边陪着看,看到后面我眼睛都累了,他还好兴奋地拉着我说你的划水多厉害,你的换气多自然,你的重心怎么样怎么样的……他说你天生属于水。”
叶粼低着头,指尖莫名颤了一下。
“后来你因为身体不适退赛了,夏致很难过的。他每天都有搜索你的消息,什么你得了心脏病、你得了肺炎、你吃了不该吃的药终于有了后遗症之类的小道消息让他每天都黑着脸。也许你的对手和粉丝会关心你的状况,但不会有人像夏致一样,他会一直放不下莫名其妙离开泳坛的你。”
“所以……当他和我比赛之后发现我身体很好的时候,才会那么生气。”
岑卿浼赶紧摆手:“不是的!他没生气!他真的没有生你的气!”
叶粼笑了:“对了,他在T大附中的成绩怎么样?既然没有成绩做不了体育特长生,那文化生呢?”
岑卿浼露出了为难的表情:“粼哥……我刚才跟你说了他上课经常睡觉……成绩哪里能好,永远在全年级二百五十名晃悠……他要是能稍微用点心,考个本市普通的大学应该还行吧……”
“哦,你们刚月考完吧。”叶粼问。
“是啊……他的成绩我都能估算出来。我没考好,回家是‘混合双打’,他回家就是老妈的‘爆炒腰花’。”
“嗯,我知道了。你回去之后别告诉他我们今天聊天的事情。”
“啊,为什么啊!夏致会很高兴的!”
“他不会高兴的。”叶粼像个大哥哥一样在岑卿浼的额头上弹了一下,“他会闹变扭的。你把他的事情都跟我说了,他面子上肯定会挂不住的。”
岑卿浼恍然大悟:“诶?你怎么知道他会这样?”
“直觉。”
吃完了饭,叶粼陪着岑卿浼走出了小巷子,正好路过了体育用品一条街,叶粼见时间有多,就进去逛了逛,岑卿浼跟在叶粼的身后,心想着能多沾沾叶粼身上的学神气息,自己下次月考说不定能进入第二考场呢?
叶粼买了一副泳镜,出门的时候递给了岑卿浼。
“诶?粼哥,你要送我泳镜呢?”
“你不喜欢游泳吧,送你你也不用啊。”叶粼笑出声来。
“给夏致的?你怎么知道他的泳镜丢了?”
“就当作是安慰他这次月考的成绩吧。以后不会再过的这么轻松了。”
那个时候,岑卿浼并没有理解叶粼口中“以后不会再过的这么轻松”的意思,只觉得这个泳镜实在太适合夏致了。
高清防水防雾,而且外型还很拉风。
“真的不告诉他是你送他的?”
“别告诉他。”叶粼很认真地看着岑卿浼,“你会守口如瓶的吧?”
“我当然会!”岑卿浼一脸真诚。
“还有,你知道聪明人永远装不成傻子么?”
“哈?”
“因为我们总是用最有效率的方式达到目的。”叶粼笑了一下,转身离去了。
岑卿浼也笑了,他拎着泳镜晃了晃。
“不得了啊,神女有心,襄王嘴硬,还是吃瓜看戏吧。”
午夜的“非梦”酒吧里,叶粼穿着白衬衫,站在吧台上。
下面坐了许多年轻的女孩儿,十分欣赏地看着叶粼很随意地挑出了一杯又一杯地酒。
到了三四点的时候,酒吧里的人才渐渐少了。
叶粼低着头,手指上正好沾了点酒水,他没有立刻擦掉,而是在桌面上写了一个“致”字。
“哎哟,粼哥在干什么呢!想心事吗?”
一个年轻的男生从他身后经过,叶粼这才发觉自己似乎发呆了。
“没什么。”
另一个年纪稍长的女调酒师打趣说:“你们男神这是动了尘心,要下凡的样子啊!”
“什么,粼哥要下凡?对谁啊?”
几个年轻人都围了上来,要看叶粼在桌面上写了什么字。
叶粼唯恐天下不乱地感叹了一句:“双木非林,田下有心。”
“不是吧,叶粼,你还真‘思春’了。”
“以前还觉得春天挺好,今天就忽然觉得还是夏天最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