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各国坐席上的诸人,你一言我一语,争相斥责青州时,反从袖口掏出了一本书,细细翻页看起来
潥阳公主见场中喧闹,现下也不必忌讳,转过身问我:“为何樱州使臣一幅浑不在意的模样?”
如今局势,看似对他不利。我知他既敢来,便不会就此作罢。只是如今诸国都拱火,这个当口要灭火……不知他预备怎么做。
我一时想多,便下意识忽略了正问我话的潥阳。
潥阳公主掐在我胳膊上,狠狠拧了一下,痛得我倒吸一口凉气。
“好祖宗,我哪里经得住你这样掐。”
潥阳公主佯装生气,嗔道:“我正问你,你想什么呢这样入神?”
我摸着胳膊道:“好公主,樱州使臣看书,是因为一句话。”
潥阳公主也不气了,看着我道:“什么话?”
淡淡瞧她一眼,倒是个好哄的丫头,似小十三一样,便答的分外温柔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那青州帝君接下来准备如何?”
东州帝君道:“他又不是青州帝君肚里的蛔虫,如何知道!左右不过强弩之末,挣扎再三罢了!”
东州帝君这气,动的突然。
潥阳公主瞧我一眼,转过身安静坐于东州帝君身侧,不再发问。
见状,我凑近公主,掩耳道:“公主只瞧着罢了,只怕后头还有一场好戏。”
潥阳公主往我身边靠了靠,低垂着眉眼,嘴角含笑:“李先生,你身上好香。”
好香?
抬袖闻了闻,确是没什么味道的。
难不成发汗了?
可我昨夜是洗过澡的。
潥阳公主如今娇憨的模样,却是比往日,更平添了一份姿色。
一时间,生出逗弄她的心思,把袖子伸到潥阳公主眼前,调笑道:
“你再闻闻,是什么味儿的?为何我闻不着?”
潥阳公主噗呲一笑,摇晃着腿道:“我不!”
东州帝君原先涨红的一张脸愈发难堪,突然狠狠朝小桌上一拍,骂道:
“混账!”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朝东州坐席看来。
我凑近公主道:“你父君怎的了?”
潥阳公主拿手指挡在嘴上,“嘘”了一声,不停眨眼,示意我莫说话。
东州帝君一句“混账”尤不解气,反倒更气盛,吹胡子瞪眼道:“年轻人,劝你莫要打本君宝贝女儿的主意!哼!”
潥阳公主面色霎时红透,堵着气转过身,不肯与东州帝君说话。
莫打他女儿主意……我眉心跳了几跳,不知如今是个什么状况。
见全场的注意力,都放在东州帝君,随着气息舞动的白须上,好意提醒道:
“帝君,都瞧着这处呢!”
哪知道我这番好心,却做了驴肝肺。
东州帝君狠狠一拍桌案,生将一张桌子,劈成了两半。
看着地上劈成两半的桌子,下意识出口叹道:“老当益壮……真是老当益壮……”
眼瞧着各处火辣辣的目光,都凑到了我身上,我便分外挺直了腰身,迎风而立。
索性站的是东州坐席,又蒙着薄纱斗笠,论说丢的,也不是我苏阳离的人。
思及此,我便站的格外卖力,格外挺拔。
柒州帝君皱着眉头道:“老帝君,可是也深受青州之苦,有感而发?”
我虽不知,东州帝君为何一时间,竟发小儿脾气,但柒州帝君这话,显然是想把劈断桌子这事,怪到青华身上。
眼疾手快的,从袖口取出一根银针,刺入东州帝君沼会穴。
我拢起袖子,做了一揖道:“我家帝君,想瞧瞧帝君备下的桌椅,质量如何。说来东州,多的是做家具的檀木,不过较量一下罢了。”
“哈哈”一声,用脚踢了踢潥阳公主。
柒州帝君狐疑的看看我,又看看瞪着眼睛的东州帝君,却是不大信我。
潥阳公主匆匆看一眼帝君,开口道:“正是。不如帝君继续,父君对座椅质量要求颇高……”
我笑道:“您瞧!我家帝君,对帝君您提供的这件桌子,似是不大满意,仍气着呢!”
潥阳公主眯着眼笑,一只手探到背后,伸出座椅间的空隙,狠狠捏了我一把。
不知几时,青州帝君的嘴角,噙起了一丝笑意。
捧着茶盏起身,用茶盖轻轻在茶盏上划过,茶盖上一朵栩栩如生的梨花,似要跌进茶盏中去。
他这一起身,全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去。
潥阳公主乘机道:“快解开我父君穴道!”
“你如何知道的?!”我一只眼睛瞟着青华,一只眼瞧着潥阳公主惊呼道。
潥阳公主焦急的看了东州帝君,道:“你会仵作的功夫,能金针刺穴又有何难?”
“不急这一时,你放心,这针对身体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