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笑看着她,直截了当道:“我笑你方才这番说辞,不像是正牌圣女说出来的,倒像你口中那个妹妹说出来的。莫不是你在壁画上待的时间太久,记错了,你才是你口中那个妹妹吧!”
这话原本是云初为了吸引青女的注意,胡乱说出来的。
却没想到,听在青女耳中,犹如惊天霹雳!
有什么东西,在她脑中一闪而过,让她脸色倏然一变!
她眉头深蹙,努力回想。
云初见状,脸上的笑容一敛。
冷不丁的,云初想起一事来——
记得当初,她从现代穿越过来,同原主的魂魄,曾有过一面之缘。
那时原主漂浮在半空中,不知吟诵了什么咒语,整个魂体,从里面发出红光,在最后的关头,还有血,从原主魂体的嘴角淌落下来。
云初重生两世,虽见过鬼魂身上有血,可那些血,大都是死前染上的血,或是身上聚集的怨气。
再不然就是如阿晚、慧娘、青女那样,受过她的血以后,衣袍、肌肤之上,会有血线。
可是像原主那样——魂体里有红光,还有血从嘴角淌下来的……
云初仔细回想,还真是没再见过一例!
想到这,云初脸色微变。
原主的魂魄,和她这个半路穿越来的“西贝货”不同。
原主从里到外,可都是实实在在圣女的嫡系血脉。
如果她的魂魄能流出血来,那就意味着——
圣女嫡系的血脉,无论是生前还是死后,理应都是能“流血”的。
否则,原主也不能在死后,借锁魂大阵的力量,将她召唤来这个世界!
云初反观眼前这个青女,从壁画里苏醒到现在,但凡需要用血的咒术,皆需借用她的血。
就连这锁魂大阵,也要用她的血来祭祀。
这……是不是就意味着——
眼前这个青女,不似原主的魂魄那样,天生就拥有血脉之力?
按说她是青炎族的始祖,即便沉睡两百年被唤醒,也不可能比原主弱。
莫非……她刚才那话歪打正着,眼前这人,竟真的不是真正的青女!!??
这个念头一起,云初眼眸微眯,将视线从青女的尸首再到她的魂魄来回打量。
突然,她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你究竟是谁?”
云初沉着嗓问:“我听闻青女与幽元太祖墨锡伉俪情深,青女本就能看见鬼,便是墨锡不幸身死,先走一步,青女也能与他相伴,断不会年纪轻轻便去寻死。
况且史书有记载,幽元太祖薨逝时,已逾不惑之年,青女亡故在他之后,尸首也应是半老徐娘才对。
而你这尸身,年龄不过才二十多岁的花信之年,你究竟是何人,为何会与墨锡合葬于帝陵之中?!”
云初一句句条理清楚的指摘,让原本蹙眉沉思的青女,脸色变了又变。
青女的脑中,凌乱的画面纷至杳来。
她一会儿是那个端坐在大殿之上的圣女,一会儿却又变成了一只,跟在圣女身边的鬼魂。
终于——
她第一次看清了记忆里圣女的脸。
那张脸竟然和眼前的云初,重合在了一起!
青女趔趄地后退了两步,不可置信地看着云初。
“不,我就是青女。我当然是青女,我不是别人,就是青女!”
她大声说出这句话,可语气却不似之前那般坚定自负,反而带上了几许仓皇凌乱。
云初越来越笃定心中所想,她睨着青女地道:“从勤政殿到帝陵,你看这些机关设计得如此精妙,可见墨锡有一颗七窍玲珑心。两百年前,他能文能武,立下赫赫战功,又岂能看上你这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货色。你绝非我青炎族的圣女,你究竟是谁!”
这番话就像一柄利刃,血淋淋撕下了青女那张自欺欺人的皮!
“她已经死透了!魂飞魄散绝不能重生!我就是独一无二的青女!你竟敢看不起我,你找死!”
青女狠厉地伸出手,想要故技重施再次扼上云初的喉咙——
“咔……咔咔……咔咔咔……”
突然,她们四周的石塔,像重新活过来似得,发出咔咔的响动!
成了!
云初看着四周,一缕缕血红的魂线,穿梭在二十七座石塔之间,心里大喜!
打从刚才她看见姜厉不知用什么办法,将他自己的灵魂化作魂线时,她便知道,姜厉在想办法重启吸魂阵。
如今,石塔重新发出声响,就意味着,姜厉成功了!
青女环视四周,脸色瞬间阴沉到底。
“姜厉!你竟敢背叛我!我要把姜景焕的魂魄,碎尸万段!”
她愤怒地咆哮着,抬起手就要像方才对付青闵那样对付姜厉。
云初早已蹲下身,咬破指尖,把血抹进了青女尸身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