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五里亭。
容羽策马追上一辆青布马车,飞身跳到车辕上。
随行的护卫还未反应过来,容羽的长剑已经迅速出击,将车辕瞬间劈断成了两段。
枣骝大马失去束缚,箭一般冲了出去。
马车在地面上滑行数丈,堪堪停下来。
容羽挥剑将车帘斩落,周明煦死死抓着车壁,整张脸吓的惨白。
“三郎,有话好好说。”
容羽亮出手里的玉佩,冷声说道:“我已经护送你到京城了,说!你的字迹当初为何会出现在舅舅最后住的客栈里?你约舅舅出门究竟去了何处?这枚玉佩又是怎么回事?”
之前在京城查找舅舅下落的时候,客栈的小二给了他一张字条,上头写着:“苏公子,午时茶坊一叙。”
据说舅舅看了这个字条,便匆匆出门去了,后来再也没回来……
容羽遍寻城中所有的茶坊,都没有人见到过舅舅。
那日从云初手里看到周明煦写的字条,他一眼便认出是同一个字迹。
“三月里,我从般若寺回京,半道惊了马,不小心撞到苏叔父……”
周明煦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说话也不大利索。
“为了赔罪,便请苏叔父去了烟霞居,这玉佩是当日苏叔父匆忙离开,落在烟霞居的。”
“后来烟霞居的妈妈把玉佩送到了我这里,我遣人送去归还,无奈寻不到苏叔父的踪迹,也就只能暂且让侍卫随身收着,待到哪日看见了,好当面还回去……”
“谁是你叔父!你说这话,自己信吗?”容羽手里的长剑不客气地戳上周明煦的胸口。
“在扬州,知道秦王要抓你,表面上写字条给云娘,实则为了激怒秦王,撤走城门守着的暗卫到任家围堵。
又怕秦王不上当,故意露字迹引我上钩。
再找那些任家族人出来,既向秦王示好,也为了分散他们的注意力,好让我顺利护送你出城回京。”
说到这,容羽冷冷一笑:“你为了这条命,费尽心思布下三条线,却编出这么荒谬的说辞,就不怕我一剑解决了你!”
周明煦惊慌地看着刺在自己胸口的剑,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来。
“三,三郎,我说的话句句是实情。烟霞居的妈妈可以作证,我当真只和苏叔父吃了几杯酒,他便匆匆走了。”
“那你说,舅舅去了哪里?”容羽杀气腾腾地逼问:“你若敢说不知道,今天就别想活着进京!”
“知道,知道,知道。”周明煦赶紧回答。
容羽把剑往他胸前一送,浑身带着杀意。
“苏叔父说,他要去,去找宣阳长公主。”
见容羽面上闪过疑色,周明煦赶忙又说:“苏叔父与我打听了好些宣阳长公主的事情,我觉得奇怪,便问了一嘴,他说他发妻与宣阳长公主曾是姑嫂关系,可是如此?”
容羽沉默几息,“刷”的一下收回剑。
“你这话里漏洞百出,我会一一查实,若有半句假话,我再跟你算账!”
“谢三郎救我出扬州,你放心,字字是真,绝无假话,你尽管去查!”
……
云初和楚沄收到暗卫呈上来京里的消息时,已经是二十日以后。
江南一行,杀戮太多,回京时,楚沄索性乘船北上。
虽然没了容羽在一旁盯着,还有乐白姑姑和梅娘寸步不离。
再加上楚沄心心念念要尽早进京,找云颂哭求成亲之事,所以两人这一路,发乎情止乎礼,比往常都还“规矩”许多。
“周家把两个嫡女送进宫里去了,短短几日,皆被封了美人。”楚沄将密报递给云初,冷笑着说道:“真是会打主意。”
云初赶忙接过来看,面容一肃:“他们走的是花鸟使的门路?我以为,她们会在明年采选的时候,正正经经的入宫去……”
“父皇的花鸟使从各处搜罗了不少美人,就因为周家率先送了自家的嫡女进宫,京城有不少家,都挑了适龄貌美的女子送了进去。”楚沄揉了揉眉心。
云初见状,起身走到他面前:“这些日子只顾赶行程,你半点没闲着,哪里就这么多事了?让太子去操心不是挺好吗?”
说着,纤纤手指抚上他的额角,不轻不重地揉着。
“送自己亲妹妹进宫,恐怕这是周明煦能想到的唯一自救之法了。
任家族人应是李元洲一直控制着的暗棋,万一任意行的事情暴露,合理推到山匪身上全靠他们。只是这枚暗棋,怎么早不出,晚不出,偏生到了周明煦的手上,让他用来脱身,怎么想都有些不对劲。”云初疑惑地说道。
楚沄阖目将她揽入怀中,眉头舒展。
“李元洲应是私下把江南的事情交到他手上了。只可惜,交的太晚。”
“李元洲呢?还是没有消息吗?”云初问道。
“生死不知,且因为李家祖坟的事情,这些日子,平乐侯夫人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