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娘可还记得春天时候,我与人射覆的事情?”云初问道。
“记得……娘子还曾射出一个妖僧来。”梅娘回道。
云初点点头:“你可知道那妖僧会做一些邪物,谣传也能帮人转运?”
梅娘想了想,迟疑道:“射覆之前,曾经听人说起过,有和尚卖这种东西。不过……打从娘子射覆之后,再没听过了。”
“掩梅庵……也没有吗?不是和尚卖的,也没有吗?”云初诧异地问道。
梅娘笃定地摇摇头:“娘子知道的,无论是和尚还是道士,若真的有这等物什,咱们这里肯定最先知道。”
云初眉头轻蹙,儒雅斋里卖的古玩,与妖僧所售的佛牌,都是帮人转运的东西。
京城里头,信这些的,无论朝堂还是后宅,都是那些人。
若梅娘都没听说过,那么梦中捧墨之事,便不是周氏花钱请人做法求子这么简单。
她究竟是如何跟青炎族的人扯上关系的?
“开国伯府,最近可有什么动静?”她问道。
“周雅娴和周雅静都被宫里的嬷嬷拘着学规矩,打从生辰宴上回府,周雅静病了一场,到现在还没好利索呢。”
梅娘顿了顿,又道:“倒是开国伯世子……”
“他怎么了?”云初立马问道。
“上个月出京以后,至今未归,不知去了何处,原本安排跟着的人,自从离京以后,也没了音信。”梅娘忧心忡忡地回答。
云初心里一动:“周明煦是和李元洲一起离京的吗?”
“不是,周世子先离京,后来李侍郎才领了皇命离京的。两人并不是一同出京的。”梅娘回答道。
云初迟疑地问:“跟着周明煦的人……”
“有三个,都是老太爷以前在西南老家培植的人,是心腹。”梅娘回答。
云初忖度着说道:“且等周明煦回京看看,若还是没有音信,也许……”
周明煦本就是个心思缜密的人,一旦提高警觉……
这件事,终究是自己大意了。
早在他亲手杀掉香草时,就该把人撤回来。
“因娘子这阵子事情多,从延阳回来,一路上联系也不大方便,所以没跟您禀报。如今看样子,怕是凶多吉少。”梅娘黯然说道。
云初知道父亲这边的人手,都是悉心培养,虽说没有暗卫那般强力,也极为难得。
她沉默一下,说道:“以后嘱咐下去,万事保命第一。”
梅娘点头称是。
见事情问的差不多,云初从袖中拿出玉佩的画纸,交给梅娘:“这枚玉佩,之前在云萱手里,如今在哪我不太清楚,吩咐下去,在云府找一找,若找不到,便使人做个一模一样,我有用处。”
梅娘接过纸,疑惑道:“这枚玉佩,不是老爷以前常带的那个吗?”
云初点点头:“正是,之前赏给了捧墨,却被云萱得了……”
她顿了顿,又道:“捧墨死后,周氏应该得了一个求子的物件,这个物件我不知道是什么,也不知道是为谁求的,你让云府和开国伯府里的人都警醒一些,若有人发现那物件在何处……或是两府里有什么特别的人怀孕,我重重有赏。”
梅娘躬身领命。
……
云初从儒雅斋出来,急切地直奔秦王府而去。
若掩梅庵和青炎族人有关系,只有戴上玉坠,她才能探个明白。
刚下马车,走到门口,便有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厮恭谨迎上来。
“县主万福,王爷在书房,请跟我来。”
云初诧异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小厮赶忙回道:“上次您来过以后,王爷特地吩咐了,只要王爷在府里,无需通禀,直接带您去见他。”
云初:“……”
左拐右拐,来到前院的书房,欢书和欢无远远见她,拱手见礼,赶忙打开房门请她进去。
待到云初走进书房,房门悄无声息地关上,透过窗棂望去,众人皆退到了院子外面。
云初眉梢一挑,难不成自己是凶神恶煞吗?
怎地如此避之唯恐不及?
“你先坐着喝茶,我马上就好。”
楚沄埋首在宽大的书案后奋笔疾书,听见脚步声,抬头看她一眼,指着窗边的榻几说道。
云初抬眼看去,一盏茶放在小几上,呼呼地冒着热气,显然是刚沏好的。
速度可真够麻溜的。
她坐在榻几上,执起茶盏,看着清亮的茶汤,垂眸不语。
屋子里袅袅燃着醒神香,耳边传来笔落在纸上的沙沙声,让她急切想要拿回玉坠前往掩梅庵,一探究竟的心,定了定。
又过半柱香的时间,楚沄写完最后一个字,抬头见云初怔怔地坐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站起身,缓步走到她面前:“在想什么?”
云初抬头看他,脑子里突然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