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台与石壁摩擦的声音持续了约有半盏茶的时间,终于“喀嚓”一声停了下来。
随即,熟悉的吟唱声传进耳中,令云初和秦王的面色皆是一凛!
云初挣开秦王的怀抱,拍拍他的手臂,示意他稍作等待,独自一人缓步朝光亮处走去。
高台之上,那石台与壁画中的几乎没什么两样,唯一不同的是,石台之上似乎摆着几件东西,那些东西在烛火的映照下,散发出闪闪的金光!
云初拾阶而上,神色复杂地看着高台之上的那个人。
他双手合十站在石台前,枯瘦的身影,在烛火映衬下更显单薄,眉宇间的褶皱因为烛影的缘故,令他透出几分沉重和晦涩。
“慈云大师……为何深夜来此?”云初在石台前停住脚步,低声问道,声音与吟唱声格格不入,在黑暗而萧瑟的墓穴中,更显突兀。
吟唱声丝毫未停,慈云似未曾听见一样,眼眸阖着,面色平静如水。
云初见状不再追问,低头往石台上看去。
几个金质的面具整齐摆放在上头,每个上面画着不同的彩色纹路,看上去有些狰狞,又有些熟悉……
她抬起头,眼神不经意落在石壁上,这才猛然记起,这些面具正是那些壁画里面,祭祀的巫者戴着的!
她再次低下头,朝石台的台面看去,如她所料,台面上绘制的还是那个图腾的纹路,只是……那些枝桠在正中盘旋成图腾的形状以后,却往两侧疯狂延展……
而正中的圆心,看上去有一种诡异的吸引力,让人直勾勾盯着,移不开眼!
终于,慈云的吟唱声渐息渐止,他睁眼见到云初这副模样,猛地一声断喝:“回来!”
云初机灵灵打个寒噤,终于回过神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大师为何会在这里?”云初疑惑地问道。
慈云目光如炬地盯着她,反问道:“施主又为何会在此处?”
云初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作答。
慈云移开眼,亦是一脸疑惑:“施主可是记起了以前的事?”
云初心里一凛,面上丝毫不露,小心回答:“虽未记起以前的事,却也凭着直觉找到了此处……”
慈云脸上的褶皱微动,云初的心也随之高高悬起。
原以为他会紧追不放,却没想到他沉默几息,不再追问,叹口气道:“施主想要知道什么?”
“大师一介出家人,为何会吟诵巫咒?”云初疑惑地问。
“并非巫咒,而是青炎族的青炎语。”慈云缓缓说道。
云初更加疑惑,“此处是前朝国巫的祭祀祝祷之地,莫非大师是……”
慈云猛然抬眼看向她,眼中闪烁着锐利的精光。
云初坦然与他对视,不卑不亢,亦毫不退缩。
半晌,他收回视线,慢声回答:“慈惠师兄未出家前,曾是青炎族的长老,受族人所托,守候在此处。”
“慈惠大师是青老?!”云初惊呼出声。
“施主果然神通广大,竟然连青老都查的出来。”慈云的声音平静无波地说道。
云初眉心一动,赶忙问道:“大师可知道,青炎族有几个青老?”
“六个。”慈云看她一眼,回答道。
“大师深夜来此处,可是与水陆道场有关?”云初追问道。
慈云沉默良久,方才慢声回答:“施主既然会敲鼓音,告诉施主也无妨。自从般若寺建寺以来,每隔一年,寺中皆会安排一场水陆法事,守候在此处的守穴人,要用青炎语在石台前诵读一段文字,待道场法事做完以后,再配合鼓音吟唱一遍……这是师兄死前唯一交代的事情。”
说起慈惠,他脸上的褶皱似乎都要悲伤几分。
云初想起阿晚说过的话,自从水陆道场开始以后,他便进不来此处,想必便是慈云在石台前诵读激活法阵的缘故。
只是……这法阵真的仅靠慈云的几句诵读便能开启吗?她不由想起重生之时原主的表现来。
不,一定不只是这样才对!
“大师究竟有何顾虑,到了此刻还不愿说出真相?此间墓穴如今已被太子和顾家人知晓,终会大白于天下,大师也应知道,这天下没有不解之谜……”云初循循劝道。
慈云似被她的话惊吓到,眼神瞬间迸射出戾气,不可置信地喊道:“你说什么?”
云初疑惑地看着他,将之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不能,不能被天家知道……不能……”慈云大惊失色,方才的平静荡然无存。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前朝已经覆灭几十年,此处不过是间空的墓穴,便是被人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一直遮掩下去,若有一天被人发现,要让一直在此处居住的秦王如何自处?”
云初见他心神已乱,连声逼问道。
“锁魂阵,可锁天下之孤魂,若有圣女之血催动,便可起死回生,逆天改命。前朝圣女为了刺杀皇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