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打眼便看见了那枚神秘的玉佩,是他追查抓走舞娘黑衣人的下落时,无意间得到的。
上面的花纹看着十分眼熟,他也是不经意才想起来,竟然和竹园下面墓穴里的壁画有几分相似!
他原本为了引出黑衣人,将它时刻戴在身上,却没想到……
秦王凤眼一眯,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若有所思朝云颂看去。
云颂也在留心观察女儿的神色,见她一直往顾六公子的身上瞧,顺着她的目光,也看见了那枚玉佩!
他的瞳孔猛然一缩,拢在袖子里的双手紧紧握了握,嘴角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
秦王见云颂的视线也落在这枚玉佩上,脸色看上去还有些不大对劲,他的心里陡然升起一种怪异的感觉。
突然,他想起那天在食肆,眼前这个小娘子,第一次见到舞娘的巫舞之时,也曾经流露出和此刻一样的神色,似乎还因此勾起了他对她的兴趣……
他转头看向云初,眼神越发幽深起来。
云初一直看着苏锦泽,全然没有注意到其他人的目光,她眼睁睁看着苏锦泽的魂体,因为极度疼痛而越来越扭曲,很想上前阻止,双腿却不能挪动半分,因为她也不知道,玉佩究竟有没有用……
她只能不停地抹着眼泪,心里不住地祈祷,希望他能够魂魄回体。
从玉佩传来的疼痛一直在加剧!加剧!加剧!苏锦泽觉得自己全身的血脉,仿佛被玉佩中间的那把火,烧成了灰,又压实了,再变成灰……这样不停的周而复始,好似永远都没有尽头。
他死死咬着牙关,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终于!他感觉疼痛已经到达一个顶点,再也不能加重半分。
然而,他也绝望地发现,那具躺在榻上的身体,却依旧只是很微弱……很微弱地动着。
又过许久,他陡然松开了手,无力地瘫在地上,眼中一片灰暗,仿佛死了一般……
“二郎!二郎!二郎你怎么了!”
长公主嘶哑的呼喊声,将大家的视线吸引到了苏锦泽的身上。
只见他那双原本还会微微抖动的手,变得一片死寂。
长公主声嘶力竭地唤着,他却再也没有任何清醒的迹象。
他的身体,如同之前一样,面容平静,却变得死气沉沉……
长公主哆嗦着将手指伸向他的鼻息,感受到鼻孔里仍旧传来微热的气息,她赶忙收回手,急匆匆站起身,冲上前一把抓起张太医的衣袖,使劲把他往苏锦泽的身上扯!
她声音嘶哑而颤抖地哀求着:”你救救他吧……救救他……我走……我这就走……不打扰你们……你们快……救救他……快去救他!“
说着,她慌手慌脚地转身,跌跌撞撞往外走,还没走两步,突然两眼一翻,直直晕了过去。
秦王眼明手快几步上前,堪堪托住她的身子,将她抱至一旁的椅子上。
苏锦泽猛然从地上坐起来,连滚带爬凑近长公主的身边,焦急地喊着娘亲。
一直候在屋外的容羽和那两个郎君,也赶忙跑了进来。
张太医急忙上前,衬着帕子把了把脉息,低声说道:“殿下无妨,只是一时急火攻心。”
秦王沉吟一下,对着张太医低声吩咐道:”想想办法,让殿下好生休息休息。“
见张太医微微颔首,秦王转头朝公主的婢女和内侍们吩咐道:”将殿下送进厢房,小心伺候着。“
內侍们躬身领命退下,飞快从外头抬了一张铺的软软和和的春凳进来,把长公主小心翼翼地抬上去,由张太医陪着,送进了厢房。
容羽犹豫地朝云颂看了一眼,也赶忙随着两个郎君一起跟在后面。
屋子里便只剩下秦王,云颂和云初,就连苏锦泽也因为担心,急忙跟着长公主去了。
秦王转过身,眼神专注地看向云初,缓声问道:“不知娘子有何办法可以唤醒锦泽?“
云初有些踟蹰,不知该如何开口。
云颂却是大步上前将云初挡在身后,对着秦王冷冷说道:”苏公子的毒已解,小女也无能为力,还请顾公子再请名医想办法才是。“
云初不解地看着他的背影,方才明明已经答应了,怎么突然转了画风?
秦王目光凛冽地直视着云颂,眼角的余光瞥到云初紧紧捏着帕子的手,心里更是觉得古怪。
“虽然不知道为何云公突然改变主意,但锦泽的病情,已经不仅仅是你我之事,还牵扯到许多人……若是真的就这么死了,恐怕谁也承受不起天子之怒!还请云公好生同娘子商量,再做定夺,顾某先去看看长公主。”秦王徐徐说完,朝云颂从容拱手告辞,转身离开。
等秦王出了房门,云初急忙走到云颂面前,仰着头,哀求道:”父亲,我真的是有一些把握可以救苏公子的,他如今已经是这个样子,且让我试一试,万一真的能活呢?“
云颂绷着脸,快速走到门口,往外看了看,见四周无人守着,他转身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