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她的,只有那越来越响的格格声,和阿晚渐渐因极度痛苦而扭曲成一团的脸庞。
云初焦急踱着步子,眼睁睁看着那道血线爬上他的脖颈,往脸上冲去。
她心里很害怕,不知道将要面对的究竟是什么,她脑补了很多画面,但最害怕的是……他像那些冤魂一样,魂飞魄散,消失不见。
她一刻不停低唤着他的名字,仿佛这样就能把他留住一样,她看见他裸露在外面的皮肤,被血线密密麻麻覆盖住,觉得自己都快要窒息了!
阿晚全身发出巨大的格格声,那是骨头被剧烈挤压才会发出的声音。
云初根本没办法去思考,为什么魂魄这种没有骨头的东西,会发出这样的声响。
她什么都不能做,只是跪坐在他的面前,双手虚无地“环”着他的魂体,一遍一遍轻唤着他的名字。
夕阳西沉,月满长空,仿佛经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的煎熬,阿晚渐渐平静下来,那些血线一点一点淡下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消失不见……
云初的声音已变成沙哑,却一刻不停轻唤着他的名字,而他像是沉睡一般,没有任何回应。
宫芷提着一盏风灯,远远走过来,看见自家娘子怔怔坐在铺满梨花的地上,脸上带着不可名状的哀伤,心中十分诧异。
她关切地喊了一声,只见云初双眼无神地看着她,粗哑着嗓子说:“不用管我,你且先回去吧。”
宫芷闻言,默默按下心中的疑虑,再次躬身退了下去。
夜凉如水,又过了许久,阿晚才幽幽醒来,如大梦初醒般长叹一声。
云初慌忙抬眼看去,只见他一脸忧伤地看着自己:“我没事了,夜已深,早些休息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