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手,贤妃在去世前,怕已经是皇后了。
只是贤妃再受恩宠,也终究是个福薄的。
跟在万启帝身边多年,小产后便一直不能再有,最后更是郁郁而终。
贤妃去世后,蒋太后便吩咐人将这几口大缸挪在了自己的寝殿外。
毕竟,贤妃是她的侄女。
周隐竹曾经和所有人一样,都以为蒋太后是个弱女子,在深宫多年,无非是记挂已故的侄女,故而才会如此。可是,后来周隐竹从自己的父皇看到这几口大缸的眼神里看出,蒋太后无非是在提醒万启帝,不要忘记贤妃。
于男子而言,第一次最深爱的人,是他们心尖上的朱砂痣。
万启帝也不例外。
他爱极了贤妃,甚至冷落了现在的皇后,对向家人也是恨毒。
周隐竹的手放进鱼缸里,搅动了本来平静的水面。
“八皇子!”傅嬷嬷被周隐竹的动作惊的皱眉,“这是太后娘娘最喜欢的小东西,你可不能让它们出事啊!”
傅嬷嬷是真的不喜欢周隐竹。
即使她知道,眼前的人是大楚最尊贵的皇子。
这个人说话,句句带刺。
性子顽劣。
尤其是方才,周隐竹说她是不是生病了,可否要吃点东西润润肺,若是这话被太后和其他人听了过去,还会责备她隐瞒病情,是想过了病气给太后,这样的大罪扣下来,她如何能承担的起?
想到这里,傅嬷嬷看着周隐竹的眼神,更是锋利。
“不过几尾鱼而已,嬷嬷你在怕什么?”周隐竹虽然顽劣,却不至于弄死这几个小东西,他只是看着这几口大缸十分的碍眼。他的母妃当年是何其无辜,而贤妃明明并不是什么好东西,却依旧能让万启帝宠爱不已。
他将手从大缸里抽出,又说,“祖母醒来了吗?”
说完,他也不等傅嬷嬷回答,便直接走进屋内。
在顷刻间,露出了浑身的戾气。
即使傅嬷嬷不喜欢这位皇子,却依旧被周隐竹身上的气势吓的往后一退,她心有余悸的看着周隐竹走进寝殿内,对着蒋太后笑了笑,“祖母,孙儿来看你了!”
短短的时间内,周隐竹又变成了那个不学无术的样子。
蒋太后的年岁并不算大,此时的她依旧风韵犹存,虽然刚从睡梦中醒来,可对于蒋太后而言,这一日睡的无比的安稳。
她看着不远处的周隐竹,笑着说,“你又胡来了?”
“孙儿怎么会胡来?”周隐竹坐在蒋太后身边的小凳子上,眼里带着笑意,“祖母猜孙儿今日来找您,是有什么事情想告诉你!”
蒋太后叹了一口气,“你又闯祸了?”
虽然蒋太后已经得知,周隐竹去御书房和万启帝说了半个时辰的话,更是知晓了周隐竹要去郡城的事情。却依旧故作不知……于她而言,周隐竹的存在的确很碍眼。
可是明明如此碍眼,却又不得不好好的宠爱着,让所有人都认为,她是个人仁慈的老人。
“怎么会!”周隐竹眯了眯眼,和平日里一样,笑着说,“孙儿要去杀敌了。”
蒋太后故作不解,“这话什么意思?”
周隐竹前前后后的和蒋太后解释了一次,说他痴迷弓术,想要和萧四爷一起去郡城杀敌。
他的性子一直如此,喜欢什么都是几日的热度。这次若不是缠的万启帝快发火了,也不至于让万启帝答应这件事情。
虽然周隐竹喜欢闯祸,可毕竟是那人留下的唯一的孩子,是皇家的血脉。
万启帝真的不愿意再管这个孩子,对这个孩子失望了吗?
蒋太后猜不透万启帝的想法,连她当年那位生了玲珑心的侄女都猜不准,而她又怎么能呢?
“怎么能去郡城!”蒋太后依旧做出一副慈爱的样子,皱着眉头不安地说,“哪里太乱了,你不能去!哀家这就去和陛下去,你还小,不需要建功立业。隐竹,你要听祖母的话,不要让祖母这把年纪,还担心你。”
祖母?
周隐竹看着眼前的蒋太后,觉得他们彼此之间都很有意思。
蒋太后厌恶她,却依旧要装作慈爱。
而他也恨蒋太后,却依旧要装作自己懵懂不知事,还要唤这个人为祖母。
“祖母真的担心我吗?”周隐竹问。
蒋太后愁眉苦脸,“你是哀家一手养大的孩子,哀家怎么能不担心你!在这宫里,你是唯一让哀家担心的人。”
“哦原来,父皇都不如我在祖母的心里有地位啊?”周隐竹笑。
他这话,的确有其他的含义。
万启帝是个疑心病很重的人,他虽然这些年一直觉得愧对贤妃,而对蒋家十分的纵容,甚至想器重蒋家。但是,当年的万启帝不是一样器重向家?视蒋家为左膀右臂……在万启帝的心里,只有自己才是可靠的。
所以,周隐竹不相信,在蒋太后的寝宫内,没有万启帝的细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