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竹皱了皱眉,神情严肃。
他从胸口里拿出半截木牌子。
因为长年被抚摸,木牌子的表面已经变得十分光滑。
及时在强烈的日光下,也只能分辨出最后一个隐约的‘锋’字。
“这是?”萧玉轩眯眼,有些不解。
萧玉竹语气极轻,“这是我身份的证明。”
他身份的证明,只是这一块看似有些破烂的木牌子。
他话音刚落,萧玉轩的脸色便变得十分的阴沉。
这样贵重的东西,居然如此的普通?
“很奇怪吗?”萧玉竹又说,“我听闻东夷那边的兵符是玉制的,尤其是莱夷族的兵符,据说在火下还能出现碧绿色玄鸟图腾。”
萧玉轩微微蹙眉,他看着眼前那双眼眸似清水的少年,淡淡地道,“往后,你还是不要让人知道,他们寻找了那么久的东西,在你的身上。”
这种事情,知道真相的事情越少越好。
萧玉轩太清楚,他们现在做的事情有多危险。
不止是丢了性命那么简单。
“你不是外人。”萧玉竹看着萧玉轩,笑了笑,“我曾以为这条道路只有我一个人走下去,到了最后就算没了性命,也不会有人能帮我埋尸骨,只能任人践踏。但是我很意外,你居然出现了……二堂哥我很谢谢你。”
萧玉竹在八岁那年,便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那时的他既震惊,又觉得难以置信!
他那会尚且年幼,看着萧四爷半响说不出一句话来。即使心里已经痛苦的说不出半句话了,他却依旧和萧四爷说,“父亲曾经答应你的事情,我会做到,我保证。”
来福和来旺来他身边后,他便清楚自己是和别人不一样的。
即使,他十分关爱父母,也很宠溺自己唯一的妹妹,但是却又知道自己该疏远他们。来日若是他的身份被揭发,也不会影响到他们的性命。
可是现在萧玉竹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么的幼稚。
怎么可能不被影响?
从萧四爷愿意救他回来的那个时候起,这萧家四房就注定要被牵连。或许不止是萧家四房,应该说是整个萧家。
私下,萧四爷曾和他说,只要能换来大楚百年的安稳,自己的性命就算没了也没有关系。萧四爷唯一不放心的,便是唯一的女儿萧子鱼。
所以,在白从简知晓了他的事情后,他便开始为白从简做事。
这些年来,他杀了不少人,也深知白从简的个性。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开口求白从简来日护住萧子鱼。
萧玉竹唯一没想到的是,白从简居然没有半分犹豫,便答应了这件事情。而且,白从简要护住萧子鱼的方法,是萧玉竹从未想过的法子。
白从简说,“我娶她。”
萧玉竹那时很吃惊,半响后才回答,“其实,也不必这样。”
“这是最好的法子。”白从简笑的温润,眼里温和似三月春风,“哪怕往后我不在了,她也能安稳。”
这对于萧玉竹而言,的确是最好的护住萧子鱼的法子。
其实这些年来,万启帝对白从简并非全部信任,在万启帝的心里,即使白家现在手里没有半点兵权,万启帝却依旧认为,白家人有一支能让大楚内乱的军队。
这个军队,在白从简的手里。
正是因为如此,万启帝即觉得白从简可以任用,又觉得这个人应该警惕。
来日,若是白从简不在了,那么白家给万启帝带来的威胁自然也就没了。
那个时候,白家会逐渐败落,万启帝自然不会为难其他白家的人。
于万启帝而言,白家唯一能让他忌惮的人,便只有白从简,再也无第二人。
“燕燕怕是会怨我了。”萧玉竹摩挲着手里的木牌,笑的十分苦涩,“如果她实在不同意这门亲事,我便替她拒了吧。”
毕竟,白从简也并不是非萧子鱼不可。
萧玉轩苦笑,“你以为,现在这一切还我们说了便能算数?”
万启帝的旨意已经下来了,这已经变成了赐婚。
谁都不能反抗。
除非白从简自己后悔了。
萧玉轩不敢告诉萧玉竹,他觉得其实白从简心里是有萧子鱼的,只是找不到提亲的借口,恰好萧玉竹给了白从简这个机会。白从简这次做的,简直是不给萧家任何反悔的机会,如果萧子鱼真的不愿意答应这门亲事,也只有萧子鱼亲自和白从简谈。
他们插不上手。
这是,萧子鱼和白从简两个人之间的事情。
不过,萧玉轩终究没有讲出来。
而萧玉竹说做就做。
当夜,他便让人将自己的想法老老实实告诉了白从简。良久后白家那边回复,小爷想要见见七小姐。
白从简并没有答应,也没有婉拒。
这让萧玉竹有些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