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顾氏而言,这的确是她给女儿选的一门好亲事。
乔虽是商贾户,却也是盛昌票号的东家。
最重要的是,乔家没那么复杂,内宅里也不会有太多的烦心事。
而且,乔氏对顾氏讲,其实她的父亲乔老太爷,很赞成这门亲事。
连一向抗拒亲事的乔冕之,都没有任何异议。
顾氏权衡了很久,觉得女儿既然想在姑苏长住,不愿意再和京城萧家、顾家的人有来往,那么乔家的确是一个不错的去处。
对于顾氏而言,女儿萧子鱼如果能嫁去乔家,她也安心了不少。
因为,乔氏会护着萧子鱼。
“我和四少爷?”萧子鱼神色平静,却又觉得疑惑,“娘觉得乔四少爷很好吗?”
顾氏忧虑地看着萧子鱼,半响后才说,“娘觉得冕之很好,性子也很温和。如果你不愿意,娘也不会勉强你!”
她和其他父母不一样,顾氏求的是萧子鱼一生平安快乐,而不想硬塞给女儿一门不幸的婚事。这也是她作为母亲,唯一能替萧子鱼做主的事情。
如果萧子鱼不愿意,那么她便去回绝乔氏。
萧子鱼垂下眼眸,并没有反驳,“这件事情娘和爹爹决定便好!”
对于亲事,萧子鱼觉得只要那个人她不讨厌,便可以凑合着过一辈子。她不想和母亲一样,追求所谓的爱情,最后被束缚在萧家那样可怕的家族里。
那样的日子,或许会很甜蜜,但是也很痛苦。
她在乔家呆过一些日子,内宅虽然也是暗潮汹涌,但是比起萧家却好太多了。她对乔老太爷和乔冕之有恩,虽是小恩,来日她嫁入乔家后,他们也不会太为难她。
而且乔冕之也知道,她性子不好又喜舞刀弄剑,对她的习惯也算是了解了个七七八八。如果连这样,乔冕之都觉得能接受,那么乔家对她而言,的确是个不错的去处。
最少,她不会被束缚。
顾氏闻言,却是皱眉,“你先好好想想,在你爹回来之前,想好答案,告诉我你的想法!”
萧子鱼微微颔首,却也没有再和顾氏讨论这个问题,她陪着顾氏又说了一会话,才从屋内走了出来。
秋日的阳光,并不似夏天那般灼灼耀目。
萧子鱼出门后,抬起头看了看天,蔚蓝清澈似山涧里的清泉一般,白云薄如纱幔,随着微风缓缓流动。而在空中悬挂的太阳,却更像没有任何热气的摆设,照的她浑身哆嗦。
萧子鱼下意识拢了拢披在身上的斗篷,眉眼里却是一片迷茫。
她并没有疏于晨练,每日起床后都会在院子里练小半个时辰的弓,之后才洗手用早膳。然而,无论她怎么练,除了身子比从前更加强健外,身形却依旧娇小,也愈发畏寒了。
是不是该穿冬衣了?
萧子鱼想。
“小姐!”严管事从外走了进来,恭谨地说,“慕大夫想见你!”
慕百然想见她?
萧子鱼微微敛目,想起慕百然昨日和母亲说的那些话,点头,“请管事的带路!”
如果慕百然的开的药方能缓解母亲的病情,那么是再好不过了!
“小姐,请!”严管事说完后,便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萧子鱼跟在严管事身后,走了一阵子后,她才发现自己去的地方,居然是汀兰馆。
他们还未走近,便远远地看见汀兰馆前的梅树上,栓了一头毛驴,而毛驴的脚下还放着一个篮子,里面装满了胡萝卜。
严管事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景,于是和萧子鱼解释,“慕大夫说这驴是他的宝贝,不能丢……所以他走到哪里都带着!”
就差睡觉的时候,也牵进屋内放着了。
严管事虽然很早之前便从乔氏的嘴里得知,慕百然是个颇为怪异的人,但是现在见到了,却依旧觉得匪夷所思。
不过,慕百然的确有本事。
第一日见到他的时候,便问他是不是冬日里头风总是发作,寝食难安。
严管事听完目瞪口呆。
他的确患有头风,尤其是冬日里发作的更厉害。
他找过很多大夫,却都对他的病情束手无策。那些大夫唯一能做的,便是开一些补药给他,让他好好养身子。
慕百然看着他发怔的样子笑了笑,“你每日送我一篮子胡萝卜,我便帮你治好这病,怎么样?”
他说的随意,彷佛这病并不是什么疑难杂症。
严管事听了虽然疑惑,但是立即点头答应。
之后,他拿着慕百然开的方子去药房抓了药,当夜服用之后,头疼的确减轻了不少。
不过短短三日,他便能感觉到头风不似以前那般沉重。
所以树下那个篮子,他很熟悉,因为是他亲自给慕百然送来的。
“嗯!”萧子鱼应了一声。
她对这驴的确是没什么兴趣,这对于慕百然而言,其实是最正常不过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