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从简四岁那年,大楚边境再次发生动乱。
新登基的鲜卑王野心勃勃,打着要让白家人血债血偿的旗号,企图攻陷大楚的城池。
然而,这位年轻的帝王怕是忘了,大楚这些年死在鲜卑军队手里的无辜百姓,亦是不少。
白席儒因已被卸下兵权,所以奉命领兵迎敌的,是陆家老将军。
很快,边境便传来陆老将军战死沙场的噩耗。
一时,人心惶惶。
文泰帝闻讯,当夜便召白席儒进宫,商议要怎么应对来势汹汹的鲜卑。
白席儒也深知,在国家存亡时,他身为白家男儿,理应奔赴边境御敌。
他是军人。
军人的宿命便是该在边境守卫大楚,给百姓一个太平日子。
文泰帝在第二日,便复了白席儒兵权,让他准备出征。
在临行前,白席儒曾和白家庶枝的叔叔们长谈,又从白家庶枝的长房和二房里挑选了两个孩子,入住到京城白家祖宅。
他说,自己不会再续弦,但白家又不能因为他的任性而断了香火。来日,若是他和丹阳公主的孩子白从简去世,便让白家人从这两个孩子里,选一个来继承白家的祖业。
只是,继承白家家主的人,为保白家枝叶繁茂,一生不得为官。
这两位孩子,便是如今白家的大爷白渝和白家二爷白清。
白席儒的确有先见之明。
他领命迎敌,大败鲜卑,最后甚至亲手砍下了鲜卑王的首级。
这场战役打了一年,双方都元气大伤。
白席儒重伤归来,回京不足一月,便与世长辞。
文泰帝听闻这个消息后难过的食不下咽,之后下令将白席儒和丹阳公主合葬。
年幼的白从简正式继承白家家业。
因为白席儒的遗命,白从简后来没有选择踏入仕途,而是在韩老太爷的带领下,开始学着经商。
其实所有人都知道,白家这位体弱多病的年轻家主,是活不长的。白家来日的家主,肯定是白渝和白清,两位中的其中一位。
尤其是白从简十一那年,因为不慎落水,高热连续三日不退,梦里更是开始说胡话。
白渝和白清都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他的后事时,他居然挺了过来。
也是命硬。
但是再命硬,也终究活不过而立之年。
这些年来,太后和当今陛下都对白家颇为照顾,但是自从白家从商后,白家便开始出现颓废之势。
此时的白家,不再是昔日军功卓越的白家了。
然而,这也是白从简的厉害之处。
在他的带领下,白家虽然退出官场,却在商场上如火如荼。
至于白从简的父亲白席儒,文人们对他褒贬不一。
有人说他骁勇善战,嫉恶如仇。
亦有人说他懦弱,选择留恋美人乡,白家会毁在他的决策上,世袭的爵位说丢就丢。
不过无论文人们怎么评价白席儒,萧子鱼都觉得白席儒是个很厉害的人。
十分钦佩。
想到这些,萧子鱼不禁沉默,手里的信函顿时成为了烫手的存在。
在白家面前,无论是萧家也好,乔家也罢,都是不堪一提的。也难怪三伯父会如此的高兴,如果能和白家有来往,那么萧家在姑苏的地位,肯定会水涨船高。
只是,外界皆传白家的家主体弱多病,行动更是不便。
明明是行动不便的人,为何会出现在姑苏李家的园子里。
“燕燕,你和小爷是怎么认识的?”萧三爷明显有些好奇,“说来也奇怪,小爷居然会来姑苏,他是来看花灯的么?”
怎么认识的?
他们谈不上认识。
萧子鱼摇头,“我不知道,我和他也是一面之缘!”
这话,是实话。
但是,萧三爷明显不相信。
如果仅仅是一面之缘,小爷怎么会出手便是如此贵重的墨菊,一送还直接送了两盆。
不过,萧子鱼不愿意回答,他也不强迫,仅当她是女儿家娇羞。
他说,“小爷既送了你如此贵重的东西,你一定要好好的感谢他,知道吗?”
萧三爷的语气像教导孩子一样温和,却听的萧子鱼有些反感。
她自然明白萧三爷在想什么。
他希望自己多和白从简接触。
然而萧三爷怕这次怕是要失望了,白从简是白家的家主,怎么可能是个简单的人物?
他那一日也不知是怎么猜出她的身份,却没有出口询问。
他没问,显然是不想和她有过多的来往。不过,她现在也算是明白了,为何少年如此的看重那半首曲子……
白从简的生母丹阳公主,曾是一位才华横溢的公主,擅长箜篌。
耳目渲染而已。
“知道了!”萧子鱼乖巧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