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车一路颠簸着到达了杏子村。此时正值杏子成熟的时节,一个个金黄的杏子挂满了枝头。
“就在此别过吧。”苏秦走下牛车,对聂山道。
“不如我把你们送到门口。”聂山热情地说。
“谢了,此处离家不远,就不麻烦你了。”苏秦婉言相拒。
“但是……”
“你家中不是有客人要来吗?你还是赶紧回去吧。”白晋道,先前在和晋平的闲聊中,白晋知道他们买醢是要招待客人。
“这样……那我就先走了,你们保重!”聂山挠挠头,想想也是。与白晋他们告别过后,挥动皮鞭赶着牛车回去。
“日后来山阳定要来锻铺找我们啊。”虽然已经行远,但聂山的大嗓门依然远远传来。他们在山阳县有自己的铺子,主要买各种青铜器皿。
白晋目送着聂山离开,挥了挥手算是回复,他有预感,可能在不久之后他又会再次去山阳县。
“小师弟,我们走吧。”张仪招呼道。
食肆里鸦雀无声。使得血液滴在地面上的声音几乎清晰可闻。孟虎不可置信地瞪着眼,浑身僵硬得犹如一块石头。他的喉头处抵着铜剑的剑尖。
“你输了。”庖乙淡淡地说,缕缕血丝从他受伤的手臂落下,一点点滴落在地上。庖乙虽剑法沉稳老练,但毕竟少了一臂,孟虎又刁钻狠辣,专挑庖乙防御力薄弱的地方进攻,一番缠斗下来,双方互有损伤。最后还是庖乙险胜一筹。
这下,再没有人质疑庖乙剑客的身份。他能取胜,绝不是单单靠的是运气。若不是缺了一臂,此人的剑法可能更高。
庖乙简单环视了一下四周,低叹一声,今日之后,恐怕再也不能留在山阳了。
留恋地摩挲了一下剑柄,庖乙将剑还给了神色复杂的晋平,转身离开。围在四周的剑客不由自主地让开了一条道,让庖乙离去。
晋平低首看着剑上残留的血迹,陷入了深思,庖乙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庖人,他到底是什么人?
孟虎铁青着脸,猛地将剑推回剑鞘,今日竟然败于一庖人之手,实在颜面扫地。周围的嘲讽声嗡嗡不绝,都在讥讽他连一独臂贱民都打不过,实在不配当剑客。实在可恨,可恨!
孟虎脸上的肌肉痉挛性地跳动了几下,牙关咬得咔咔作响。他绝不会就此算了!一把推开围在四周看热闹的人,匆匆离去。
白晋四人回到鬼谷时月已东升,光华满地。在院子门口,一支巨大的松油火炬在静静地燃烧着,暖黄的火光晕染出一方明亮的天地,熟悉的景物一一浮现眼前。白晋的心一暖,对这个地方越来越有眷恋的感觉。白晋的嘴角微微翘起,也许这就是家的感觉吧。
四人才刚踏进院子,忽地就响起了一声虎啸,穿透茫茫的夜色,远远地传了开去。
白晋四人相视一眼,几乎同时扶额,托这个小姑娘时不时嚎上一嗓子的福,最近附近山林的野兽好像变少了。
鬼谷先生听到外面的动静,披衣出来,见到四人安然无恙,才放下心来。
“你们回来了。”鬼谷捻了捻胡子,打量了他们一番,嗯,都完好无损。
“先生。”四人齐齐一施礼。
“先把东西放好,去歇息吧。”
“唯。”背着东西走了那么久的山路,四人就算再勇武,也感觉到有点乏了。白晋、苏秦、张仪先后离去。
孙宾稍稍落后几步,望了望那间关着那个奇怪女童的石屋,想起刚才的那一声虎啸,终究还是忍不住问:“先生,这两日可好?”
鬼谷先生了然地笑笑:“甚好,有此女在,山谷四周倒也清净了不少。”
“先生,等她伤愈,该如何安排此女?”孙宾微微敛眉,这一山谷的都是大老爷们,留一个女童在此,日后定会有所不便。若是普通的女童倒也可以找一户人家收养,但这个实在特别,若是放她出去,倒让他更担心那户人家的安全了。
不如,放归山林?
孙宾把这个想法跟鬼谷先生提了提,鬼谷先生听罢摇了摇头:“一切自有天意。”
先生这是想要留下此女了?为何?孙宾向鬼谷先生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鬼谷先生只是边摆了摆手边回到屋里去了。
孙宾无奈地握了握腰间的铜剑,再看了看那石屋,忽然觉得有点头痛,此女如此桀骜不驯,该如何与她沟通,教导她?
这令孙宾感到头痛的问题很快就让白晋给解决了,只要白晋给她端上饭菜,她就变得温顺起来,犹如一般的女童,如果忽视了她眼中如野兽一般的光芒的话。
于是乎,鬼谷先生、苏秦、张仪、孙宾一致拍板决定,此女便由小师弟来照顾了。
白晋:喂,我还是小孩子呢。
抗议无效。
白晋只得又当厨师又当奶爸了,奶奶滴,老子还没结婚呢。
白晋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鬼谷先生要留下这个小女孩,难道是想搞什么萝莉养成,培养出一个女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