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柒柒单手托腮,眼波流转,浅笑地注视着余蔓枝。
余蔓枝抑制住想腾起身给她一拳的欲望,回了一笑,笑意自唇角还未来得及散开,身体突现异样.....
余蔓枝脸上的笑容凝固了,笑容渐渐消失。
软,不可思议的软,身子越来越软,骨软筋酥。
她动了动,试图攥紧拳头,却一点力也使不上,身体逐渐失去支撑,软趴趴地半躺半靠着车壁。
大骇……
方得弟惊奇地看着小妖精跟条死狗似的,歪歪扭扭地半躺着,马车应景的颠了一下,小妖精便彻底瘫倒在软垫上。
乌黑亮丽的头发散在她鞋面上,方得弟毫不迟疑地一脚踢开美丽的秀发。
询问,疑惑的小眼神仰望她敬爱的族长。
苏柒柒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余蔓枝,勾了勾唇,眉梢却带着冷意:漠然道:“我很讨厌别人用看死人的目光看我,也非常厌恶别人利用我。”
余蔓枝眼中的惊惧化为愕然,“你早就知道了?”
苏柒柒:“是挺早的。”
她蹲下身好心地帮余蔓枝理了理额前的乱发,轻悠悠地说:“你看不上我,鄙夷我,这些都无所谓,没有人可以做到讨天下所有人的喜欢,我也不例外。”
“你吃我的,住我的,心安理得的享受我为你带来的一切便利,非但没有丝毫的感激之情,反倒算计我,背地里搞小动作,这就有点不是人了!”
“典型的白眼狼,记得好像和你说过,我最是讨厌白眼儿狼,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吗?我在好心提醒你,奈何你太愚笨了,领会不到。”
余蔓枝强撑着身子,阴测测笑:“你所谓的便利是指圈养猪吗?我不是猪,不可能由于你填饱了我的肚子便对你心存感激,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有思想,有主见,你凭什么来要求我感激你?”
苏柒柒叹一口气:“你还真是猪狗不如呢,听你一席话,觉得再与你费口舌,会影响我的三观,你对这个世界有很大的误解,没关系,你会了解的。”
与一个内心冰冷的人讲情义,谈感恩纯粹是鸡同鸭讲。
两个世界的人,三观注定相隔鸿沟……
温暖与冰凉终究不是一国的。
余蔓枝不以为然,有资本就有资格活在高处,想她堂堂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顶尖高手,还怕在这落后的古代活不出风采?!不可能的,离了一无是处的荒地便是她展翅高飞之时。
现在,首要是脱离危机,帐以后再算。
余蔓枝心有了计量,缓了神色,掩去怨恨,楚楚可怜道:“你想如何?我承认,你我的想法确有左,但我并未做什么实质性伤害你的事,能不能放过我,我们各走各路,互不打扰。”
方得弟听二人对话如梦初醒,小妖精遭族长阴了.....
看清形势,方得弟憋不住了,心花怒放,生怕小妖精蛊惑族长,抢话道:“手下败将,有什么权利要求族长放过你。”
而后恳切地说:“族长,小妖精惯会作态,万不要为她的表象迷惑,放虎归山。”
“她心思阴沉,诡计多端,肯定会报复咱们的。”
方得弟瞅着时机不遗余力地落井下石,此时不踩待何时!
余蔓枝脸色铁青,懊恼,怎地把这个戳锅佬忘了,哪都有她,没一刻消停,遇上这么个不依不饶,甩不脱的牛皮糖,倒血霉了……
悔不当初,何苦来哉。招方生干嘛呢,肉没吃上,惹一身骚。
苏柒柒好笑,安抚道:“我自有主张,反正不会令你失望就是,说一长串话口干得紧,帮我倒杯水。”
方得弟脆生生喜应,转身倒茶之时不忘凶狠狠地瞪一眼小妖精,“老实点。”
苏柒柒端着茶杯好整以暇坐于软垫上,啜饮一口道:“我对你的命不感兴趣,一过辭州自会放你离去。”
“族长.....”方得弟跺脚喊一声……眼神哀怨。
苏柒柒扬扬下巴,意味深长道:“路上她就交由你照顾,此处离辭州需十余天,应当够了吧?”
方得弟的心情立时乌云散开,摩拳擦掌,嘿嘿笑道:“够了,够了。”
论起来她与小妖精倒也没深仇大怨,至少上升不到取人性命的地步,折腾折腾出口恶气足矣。
余蔓枝的噩梦开始了……
躺在车厢里动弹不得,偶还会遭眼瞎的人不小心踩一脚,每顿饭都是冰冰凉的,馒头硬得能砸死个人,菜是猪油做的,菜叶子上总是裹着冻得白白的猪油。
口渴了,喝的茶是滚汤的,茶的温度很奇妙,并不会烫得娇嫩的口腔起泡,但却会烫得人忍不住往外喷,烫得人喉咙口腔生疼。
上茅厕更是一言难尽,下半身总会湿一块,湿掉的面积也非常奇妙.....
二月下旬,春寒料峭,风一吹,屁股感觉冷飕飕地,颇觉酸爽。
余蔓枝变成了一个怨妇,不停在心里咒骂……
用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