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柒柒顿下脚步,指指男童问牙子,“他多少银子?” “五两。”牙子心喜道。 孩童市场自是小的,人小干不了啥活,除了一些个有特殊癖好之人少有人买。 “唤他出来。” “好嘞。” 男童怯怯出了木屋,光脚站在地上,黑漆漆的脚趾头并拢,紧张地扣了扣地上的泥土。 苏柒柒伸手牵住他手温和道:“别怕。” 转头问牙子,“牙行内还有多少孩童?都喊来,我一道买了。” 牙子喜笑颜开露出森森白牙,“二十三个,姑娘是大主顾,今日在下便帮你抹了零头,算二十个如何?” 苏柒柒不置可否,银子她多的是,不在乎。 平生最憎恶的就是买卖孩童了,如今她却成了买家,并不想说话。 二人交接完,苏柒柒接过卖身契问道:“你手上可有偏一些的院子?” 牙子笑道:“有,当然有,咱就是吃这碗饭的,姑娘打算买个几进的院子啊?” “不买,租。”沛阳城只是一道路过的风景,何必耗费银子买座院子来落灰。 “租啊?也成,姑娘要地偏的,在下手上正好有两座院落符合姑娘要求,一座院子在西边,就在咱牙行后边,一座在东边靠马场。今日承蒙姑娘照顾生意,在下实话与你说了吧,东边马场那院子比西边的多一进,价钱却更便宜。” 牙子压低了嗓音:“东边那间院落闹鬼,在下劝姑娘甭选那鬼屋,近日沛阳城人心惶惶,鬼怪出没,犯忌讳。” 苏柒柒一听有鬼院,差点拍大腿喊,鬼屋好啊!又挨着马场,多方便!一举数得。 她装模作样道:“呃~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不信这些,今日花费颇多,手头有点紧,你领去我东边吧。” 牙子摇摇头惋惜道:“也罢,话说清了,若出了事可怨不着在下。” 苏柒柒拖着长长的尾巴往东边去了。 到了院门口牙子开了锁,将钥匙递了过去道:“我就不进了,你们自便吧,一个月之后将钥匙还回来就成。” 鬼院坐落在一个小林子外面,四周荒草漫地,林子后便是马场,左边有一条小溪流,青石板铺得整整齐齐,不远处是一个市井,右边50米便是城墙。 苏柒柒环顾四周,心花怒放,心内大呼道,麻麻~简直就是为我量身定制的好地方啊!好地方,好地方!! 推开陈旧的院门,木门吱吱咯咯作响,蜘蛛网半悬挂在门上,院子内野草枯黄,东倒西歪凌凌乱乱,院中摆了一口碎了一半的大缸,零零散散的小家什落在地上起了一层厚厚的灰。 “都进来吧。”苏柒柒朝尾巴们招手。 “你们将前院收拾收拾,我得出去办点事。” 一群人站在院子里打量了一番感觉有点慎得慌,同时深感疑惑,新主子不像缺钱的主,怎会选这么个鬼地方? 苏柒柒为寻了这么一个风水宝地乐陶陶得很,哪顾得上他们是什么想法呢。 风风火火出门了,进了粥铺吩咐大娘带上两伙计,推着粥车往城门赶。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城门守卫手握刀柄拦住粥车喝问道。 苏柒柒上前亮了亮顺来的牌子,悄悄塞了一锭银子入守卫的袖笼里道:“这是我家小姐的一点心意,请几位大哥喝一顿酒,小姐近日事事不利,欲在城外积些功德。” 守卫瞅了瞅牌子,摸摸袖口,脸上堆上了笑容,“余家小姐客气了,举手之劳。来来来,我帮你开侧门,完事敲敲门就成。” 侧门打开,外面的灾民一哄而上,欲往门里挤,几名守卫抽出刀呵斥道:“都特娘闪远点,否则甭怪老子刀不长眼,余家小姐今日来为各位施粥了,你们往后排好队。” 苏柒柒看着乱糟糟的场面,心乱糟糟的,摸了些碎银子出来让几名守卫在外边帮忙维持一下秩序。 她坐在侧门望着一堆槁项黄馘,嗷嗷待食的灾民,心情烦闷。 布衣芒屩,草棚遮身都成了奢侈,何其苍凉! 茫茫仓生,何处是家?! 苏柒柒站起来捋捋衣衫,寻到城门守卫头头将他拉至一旁塞了两锭银子道:“往后那位大娘需来上一段时日,我得在家伺候小姐抽不开身,恐不便再来,我家小姐做此善事不欲往外张扬,望官大哥能周全一二。” “好说,好说。”头头手伸入袖兜摸着银疙瘩爽快地应了。 “姑娘,粥桶都空了,咱回吧。”大娘拉着推车进了城门。 “成,走吧。” 大娘叹气道:“哎,起了灾祸苦的都是平头百姓啊!” 苏柒柒并未搭话,有时候语言会显得很苍白! 回到城内付了二十日的定金,吩咐大娘每日出城一趟。 随后在街上采买了一车生活用品,店铺伙计驾着马车来至鬼屋门前,死活不肯进门。 “姑娘你胆子太大了吧!这院子可是咱沛阳城出了名的凶宅,你是不是被牙子骗了?” 苏柒柒推开院门喊道:“都出来搬东西。”回头对伙计道:“并非受了骗,院子便宜,我家人多没啥好怕的,你将东西卸地上便回吧。” 伙计瞧着一串小萝卜头从院子里鱼贯而出,讶异道:“你家人是有点多,你娘可真能生!” 苏柒柒笑了笑抱着几包粮食进了院子,院内已打扫的干干净净,两名会唱戏的妹子在屋子里擦窗台桌椅。 新买回来的物件堆在回廊上,苏柒柒将衣物分发给众人道:“一套棉衣在城内穿,另一套麻布衣待咱们出城的时候换上。你们几个汉子一会将粮食抬去灶房归置好。” 其中一人惊愕问道:“咱要出城?主子,城外的人拼了命想进来,咱为何反倒要出去?万万不可出城啊!出去就是个死。” 苏柒柒坐在回廊花石窗上,巡视了一圈站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