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语调很低,却是荒芜能够听见的高度,亦是姜芷歌能感觉到威胁的程度。
“你喝醉了。”
姜芷歌皱着眉头,轻轻一把,推开了他。
“叶笙笳,你确实,喝多了。”
荒芜亦闻见了叶笙笳一身的酒气,亦附和着叶笙笳。
“你们两个既然都这么说,那看来,我果真,是喝多了。”
叶笙笳微微眯着醉眼,瞥了一眼荒芜,轻捏起了姜芷歌的下颚,轻声附耳说道:“一会儿芍药敬酒,不要喝。有毒。”
“啊?”
姜芷歌惊诧地看着叶笙笳!
她原先以为他是来乱吃飞醋的,却没想到竟是来通风报信的!
“姜芷歌,你这个女人,记住了,下次再背着我幽会其他男人,我便饶不了你了。”
叶笙笳狐媚的眼旁是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一时间又恢复了踉跄醉酒的姿态,一摇一摆便向后退去,一副喝多了随时要倒下的模样。
“演得还真像!”
姜芷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要笑,远远地却望着芍药果然端了个酒杯步履轻快地朝她走来,感到有些头疼。
而方才,荒芜显然亦听到了叶笙笳对姜芷歌的警告,浓眉早已皱起。
“小妖精,诺,这杯酒给你。”
芍药走近了,瞥了姜芷歌一眼,十分不情愿又傲娇地将手中的一杯酒递给了她。
姜芷歌一笑望向了芍药手中递过来的酒杯,作势要伸手去接。
却不料,被荒芜抢了先。
只见荒芜微微一笑,接过了酒杯,目光盯着芍药,淡淡说道:“芷歌喝多了,这杯,我替她喝。”
“哪有替人喝酒的道理?荒芜哥哥要是想喝,我一会儿再敬你便是。夺人酒杯,非君子所为哦!”
芍药亦一笑,拿过了荒芜的酒杯,再次递给了姜芷歌。
“那是。让荒芜替我喝酒,怎么讲,都于心不忍。这杯酒,自当是我自己喝,你说,对吗?芍药?”
姜芷歌一笑,作势要接过酒杯,却在接触酒杯那一刻的时候,手一抖,“呀——”的一声,酒杯便啷当落了地。
酒,随之飞溅而出,泼了一地的湿!
“哎呀——实在是不好意思!我竟……竟洒了芍药姑娘的酒!实在是万分抱歉呢~”
姜芷歌夸张地张大着嘴,似乎十分惊讶一般,懊悔之意也是恰到好处地表露了出来。
“还真是个磨人的小戏精呢。”
一旁的叶笙笳见到此景,不由得一笑,端着酒杯,踉踉跄跄装着醉若无其事地走开了。
而,芍药的表情,就很精彩了。
只见她的脸色先是一僵,然后是一沉,有怒意起,好不容易忍下去了,又勉强带着笑意对姜芷歌一笑,道到:“不碍事。反正这酒,我本就不高兴敬你。”
姜芷歌听着有几分奇怪,却是道不出哪里奇怪,琢磨了一下,便微微一笑一欠身缓缓说道:“既然芷歌如此没有福气享受到芍药姑娘的美酒,那我便去别处转悠转悠,你们,好好聊聊。”
姜芷歌说罢,便对荒芜做了一个遁走的手势,一路径直去找迟暮了。
远远地,她似乎听见了荒芜低声地问着芍药“你在酒里,有没有放什么?”,接着便是芍药歇斯底里的哭着跑开的身影。
她侧身转头,望着芍药离开的身影,还有荒芜怔怔独立的篝火前的身影,忽然觉得——大概,在这场人生的爱情之中,没有谁赢了谁,只有,谁留下了谁,谁,伤了谁,罢了。
“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小芷歌~”
迟暮将自己挂在树梢之上,荡着长腿瞥了一眼树下不远处的姜芷歌,笑着说道。
“说吧。那酒,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有,既然你知道了,为何差叶笙笳告诉我?”
姜芷歌双手交叠于胸前,仰着头,问着迟暮。
“果然,还是我的小芷歌蕙质兰心啊。什么都瞒不过你。”
迟暮一笑,从树梢之上一跃而下,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地面的扫地之上,手上掂量着青叶杖,故作玄虚地说道:“其实,严格说起来,也不是那个芍药想要你的性命。而那酒,也未必一下子就致命。你猜猜,是谁,对你感兴趣?”
“这还用猜吗?能让这么高贵傲娇的千金大小姐纡尊降贵地做这种下毒下三滥的事情的,除了她的亲爹——火域王,还能有谁?”
姜芷歌摆了摆手,懒洋洋地往草地上一躺,便毫无兴趣地说着。
“聪明!一点就通。”
迟暮咧嘴一笑,亦厚脸皮地躺在了姜芷歌的旁边,侧过了头,十分可惜地说道:“你猜猜,那火域王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就不好说了。也许是我抢了他女儿的荒芜,也有可能……是因为我和荏苒的关系。”
姜芷歌皱着眉头,望着满天的繁星,缓缓说道。
这世间,人心叵测,想要猜透一个千古不化未曾谋面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