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政僵住。
“大师您怎么知道我就这么多钱了!”
“想知道?”
顾时临明示性的将摊开的掌心挥了挥,秦政连忙手忙脚乱的掏出钱包来,将里面的钱全都拿出来给了他。
等看着俊美的年轻医生收下了,发型比公鸡还公鸡的年轻人脸上满是期待,“大师,可以说了吗?”
他迫不及待的猜测着,“难道您真的是算出来的?空口算钱??”
顾时临冲着他笑笑,转身就走。
秦政在原地懵了一秒钟,连忙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跟在后面,一边跟,还一边小声的喊着前方那明明看脚步不紧不慢,却一下子便和自己拉开距离的医生,“大师,大师,您别这样啊,好歹我也是您救回来的!”
“大师诶!”
眼看着顾时临头也不回的进了办公室,秦政犹豫半天不敢进去,别看他这人话痨看着又不靠谱,该讲究的他讲究的很,医院里的人只拿大师当一个普通医生,如果他贸贸然这么把大师身份说破,那不是亲近,那是结仇呢。
想了想,秦政眼睛一亮,就这么撑着拐杖一瘸一拐的到了走廊的长椅上坐下。
不能进去没关系,他可以在外面等啊。
刚等了没五分钟,楼道上下来一哥们,满脸的急切在看见悠哉悠哉坐在长椅上玩手机的秦政后就变成了无奈,“秦政,你能不能重视一下你脑袋上面那个包?伤员就安安静静待着,别到处乱跑行不行?”
“你不懂。”
秦政挥手让他过来,等这哥们坐在自己身边了,才问道,“律师找好了吗?”
“找好了,你哥找的,那孙子杀人藏尸,人证物证都在,肯定是能判个死刑。”
说完,这哥们犹豫了一下,偏头看向秦政,“阿政,你也别太难过了,等过几天,咱们一块去给青青祭拜祭拜。”
他们这哥几个,谁不知道秦政和青青投缘,有一次几个人喝大了,秦政这小子掏出了个计划表,简直跟父亲对女儿一样,把青青的未来安排的妥妥当当。
秦政从小就是个不安分的主,小的时候还是调皮捣蛋,大了之后就四处玩闹,每天过的潇潇洒洒,都被要求到公司去上班了还不肯就范,带着一群姑娘去雪山玩,惹得秦家大怒,直接断了他的卡。
最后灰溜溜的跟姑娘们借了钱才能坐飞机回来。
要是他们吧,都被断了卡了,低个头就低个头,这有什么的,可偏偏秦政是个驴脾气,宁愿在外面飘着也不愿意回家,正好他们哥几个在桔青市开了家小公司,见秦政过的惨兮兮,一个电话,把人给弄来了。
这要是秦政在桔青市出了事,他们这群人都得挨了挂落。
完全不知道哥们心里在想什么,秦政挥挥手,“放心吧,我没事,那龟孙子能赔了这条命就行。”
这哥们仔细看了看秦政脸上的神色,果然看起来挺正常的,好像也不是很伤心,他松了一口气,拍了拍秦政的肩,“你想得开就好,走吧,咱上去吧,我扶着你。”
“不了不了,你一个人先上去,我在这等个人。”
“这医院你不是第一次来吗?等谁啊?”
“这你就别管了,上去吧,我一会等到人自己就回去了。”
哥们又看了看秦政面上的确是没有勉强,这才犹犹豫豫的上了楼。
他刚走,办公室的门打开,相貌英俊的年轻医生走了出来,秦政眼睛一亮,连忙拄着拐杖站了起来,“大师大师,您先别走,我不问您怎么算出来的了,我就是想问一下……”
他仔细看了看周围,见没人关注这边,才亮着眼睛,小声的说,“能不能把青青投胎在哪个人家告诉我?或者说,您这边可不可以让青青到好人家去,就是那种,有钱的,对她特别好的,您这边能操作吗?”
“我我我给您钱,只要您答应了,您开个价,我不还价。”
顾时临眼神淡漠的望着面前的这个年轻人。
看他的眉宇,今年也二十有五了,穿着稀里糊涂,发型乱七八糟,但一双眼却黑亮无比,此刻正满是期待的等着自己的回复。
也许是看到他太长时间没回复,秦政努力的在脸上挤出了一个笑来,脸上的青青紫紫也随着这个笑容涌动起来。
挺丑的。
他移开了视线,“我只能送走她,其他的,无能为力。”
秦政的笑容渐渐有些勉强,他讪讪的用另一只没包纱布的手揉揉眼睛,“没,没事,我就是这么问问,那大师,您接着忙。”
顾时临站在原地,看着年轻人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往前走着,他的脊柱还很年轻,此刻看着,却总有一种苍老的感觉。
直到秦政的背影消失,顾时临收回目光,从兜里掏了掏。
修长白皙的大手摊开,里面放着五张一块,八个五毛。
这是那个小姑娘全部的积蓄,怕父亲发现,藏在了床底下的地板里。
她用这些钱,求他救秦政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