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纾灵已经吓傻了，待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还是因为眼睁睁的看到这一幕的甘凉凉尖叫了一声，她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朝着周芮雪所在的地方扑了过去。
等她整个人将耳朵贴到气若游丝已经快要断气的周芮雪唇边时，才感觉到自己脸上冰凉凉的一片，不用抹她都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觉中流下了眼泪。
残阳如血，血色如暮，微风被云卷去剩下残残一片，天地都好像在这时失去了万千的颜色。
“母后……母后……你怎么样……你别说话了……你保存好体力……我带你去医院……母后……灵儿带你去医院……好不好……”
北纾灵的眼睛都被泪水给模糊了，视线都不是很清楚。
她跪倒在周芮雪的面前，大眼睛里溢出的金豆豆一颗接着一颗，就像不要钱似的。
甘凉凉也大步的跨了过来，那张英气逼人的脸上同样也是悲情楚楚，布满了泪水。
“不用了……灵……儿……”
周芮雪疼得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她苍白的唇瓣一口又一口的溢出大量的鲜血，不一会儿便将她自己的衣服染红了，而北纾灵和甘凉凉的衣服也同样不能幸免。
然而，这些鲜血真正染红的不是北纾灵的衣服，而是她那双圆溜溜充满了光泽的眼睛。
她的瞳孔中充斥着红色，就好像跟周芮雪身上流出的鲜血一般渗人。
帝枭爵这个时候正在急速的顺着那栋大楼外面的水管向下滑行，暂时还没有赶到北纾灵的身边。
北纾灵的眼泪一颗一颗的砸在了周芮雪苍白无力的脸庞上，使她原本已经快要完全闭上的眼睛又微微的张开了几分。
她知道自己即将去往极乐世界，但她遗憾的是临死前在这五年内都没有见到她丈夫北寒敖一面，最遗憾的是则是没有看到她最爱的女儿北纾灵重登宝座，君临天下。
这时候像是回光返照一样，周芮雪的浑身上下忽然充满了力气，吐字也清晰了不少。
她慢慢的启唇，开口对着北纾灵说，“灵儿……我愿在地下青灯古佛，永不转世，祈愿你重登大宝，夺回江山。你们两个……万万……不要……”
周芮雪提了一口气却终究不够她说完这句话，她感觉自己的气血已经再次翻涌，生命即将走向尽头。
“辜负我北氏的……列祖列宗……”
言尽，周芮雪的唇瓣突然张的非常大，下一秒便是一口心头血吐了出来，她已经回天乏术了，但眼皮子依然还努力的睁着，留了一小条缝，似乎还差点什么，才能心甘情愿的闭上眼睛。
北纾灵知道自己现在根本没有其它的选择，她不可能让自己的母亲死不瞑目，于是抬起眼睛跟对面的甘凉凉对视了一样，随后竖起三根手指对天发誓，庄严肃穆的开口。
“我北纾灵愿倾尽一生之力，完成周家第三十二代嫡女周芮雪之遗愿，违者不得好死！”
像是老天爷回复她们立下的誓言一样，天空忽然下起了瓢泼大雨，一声惊雷划过天空，“轰隆！”
待北纾灵发完誓后再低下头来看倒在地上的周芮雪时，发现她已经阖上了眼睛，唇边挂着一丝安然的笑意，鼻息间已经没有了呼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