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瘪犊子咒我就特么不盼着我点好”中年人一听杨磊的话,勃然大怒,脏话连篇的骂起街来。
见他这样,郑仁倒是有些放心了。
一般狠角儿,不说话直接动手。就像是在帝都拿着大黑伞的那个人,上来就是要奔着要人命来的。
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郑仁不知道。
而眼前这种,估计只会叫骂,一会范天水上来他就懵逼了。
其实就是那句老话,会叫的狗不咬人。
郑仁正琢磨着,走廊里,一个佝偻的身影出现在病房门口。
“大夫,赶紧把这个人撵走,我不认识他。”叫做徐广财的老人家颤颤巍巍的说到。
“你是我爸,你凭啥不认识我”中年男人估计被杨磊的话给刺激了,大步走了过去,“跟我回家,别没病装病有点钱不够嘚瑟的,还跑海城来”
郑仁见他要上前抓老爷子,脸色一凛,快步跟了上去。
在家打骂父母,郑仁管不着,也没法管。可这里是医院,无论什么时候,郑仁也不会视而不见。
果然,那中年男人上前,一把抓住老人的病号服,微微一用力,就把老人拽了一个趔趄。
郑仁连忙上前,胳膊肘顺势撞在中年男人的软肋上,随后一把扶住老人家。
“松手”郑仁怒道。
“我们爷俩的事儿,你瞎掺和啥”中年男人吼道。
还没等他继续做什么,一只大手在后面在后面把他拎起来,平平的放到一边。
“医院呢,肃静,别那么大声。”范天水往那一站,跟门神一样,凛然生威。
无赖汉看到范天水,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那股子杀气,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仿佛有一把无形的刀,已经砍到他身上了一般。
他看了一眼范天水,又看了一眼身后苏云拿着手机正在录像,努力挤出一丝凶悍的表情,用手指指了指在场众人。
当手指经过范天水的时候,他勉强维系的那一丝凶悍荡然无存。一句话也不说,低头溜走。
看他这么走了,郑仁算是松了口气。
倒不是怕打架,就算是范天水不在,有自己和苏云,个无赖汉也打不赢。
郑仁怕的是无赖汉往地上一躺,非说自己心脏病犯了。
光折腾他就得折腾个小时,郑仁想一想都觉得心累。
看无赖汉离开,郑仁和范天水使了一个颜色,范天水会意,一路跟着无赖汉离开。
有范天水在,郑仁真是省了很多心,他也很是感慨。
把徐广财扶进屋里,让他躺到病床上,郑仁担心徐广财情绪激动,血压升高。万一有个什么脑出血之类的事情,事情就会向着未知的方向滑落。
好在老人家年纪虽然大,但是对事情早有预期,不是突然的那种。情绪波动,没有造成最坏的结果。
郑仁松了口气。
和老人家交流了几分钟说是交流,其实是徐广财一边流泪,一边说自己的遭遇。
他家四个孩子,前几年徐广财的老伴去世,他就想着要住在哪个儿女家,好养老。
可是没一个儿子肯收留他,因为他特别宠溺小儿子,也就是刚刚来的那个无赖汉。
而小儿子四十多了,成天在村里面偷鸡摸狗,连个媳妇都没有。
事情到了这一步,徐广财还是没死心,经常用自己所剩不多的积蓄贴补小儿子。
但是人心不足,有了初一就有十五。
小儿子像是无底洞一样不断伸手要钱,徐广财到最后守着自己的一点棺材本,就再也不敢撒手了。
这次肚子疼了两天,在村里面的卫生所点滴。
卫生所的医生还算是会查体,多少也懂一些医疗常识。点滴两天,没有效果,就建议徐广财到海城来。他特意嘱咐徐广财,可能要做手术,得把钱带够了。
没成想,前脚徐广财来了,后脚小儿子跟着就过来了。
郑仁对这些家长里短的事情不是很感兴趣,只是听着,也没做什么明确的态度表达。
都是成年人,自己做的事情,总是要负责任。
对错这种事儿,太复杂,郑仁也不去想。只是因为他住院了,是患者,郑仁想给他治病。
家务事么或许这面一伸手,人家爷俩又好起来,最后自己成了坏人,落了一身的埋怨也说不定。
这种事儿,也不是没法生过。
医院的墙壁,比教堂听过更多的真心祷告。车站的站台,比婚礼殿堂见过更多的真情相拥。
这种事儿见的多了,也就那么回事吧。
耐心听徐广财说完,郑仁简单安抚了两句,听外面杨磊叫自己,便微笑和徐广财说了声,走出病房。
是医务处的小科员,他询问了事情经过后,和上级请示了一下,就去匆匆忙忙拿摄影器材,准备走程序,医院备案。
已经要到下班点了,他有些匆忙。抓紧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