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说道:“不过是在下兴之所至、信口捻来,绝对没有讥讽之意。我倒另有一个上联,想请这位刘先生应答。”
刘若宰忙道:“请问。”
李岩说道:“我等进京赶考,无不为了仕途功名,若是高中状元,便能选入翰林院,当一个五品编修,穿上天青色官服,上联来了——五品天青褂。”
刘若宰眼珠一转,说道:“正巧,我家是卖药的,下联来了——六味地黄丸。”
这两人一唱一和,一出一答,说得妙趣横生、精彩绝伦,让连升客栈里不时爆发出欢呼叫好之声,仿佛是在欣赏着这刘、李二人的相声。
就这样,两人对了四五联,终于停了下来,只听刘若宰说道:“刘某是南直隶人士,向来自诩是江南第一逸才,满以为今年状元是志在必取、舍我其谁。今日才知道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说着,他忽然抬高了声音,说道:“诸位,今科科举,状元就是这位兄台,榜眼便是在下无疑,尔等费尽心力,也就争个探花好了。”他语气依旧是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让人感受不到丝毫谦逊。
正在这时,忽然有人朗声说道:“你们这些酸腐文人,真是百无一用。如今大明关外强敌窥伺,你们一个个在这里舞文弄墨,还能将关外的女真人都杀死了吗?”
此人这几句话,诚如晴天霹雳,将众人从“文斗”的氛围中拉了出来,无不注目而去。
姬庆文也向那人望去,却见此人不是旁人,正是今日崇文门口,领了一班武将进城的那个年轻人。
只见他昂首挺胸站在大堂之中,身上笼罩着一层器宇轩昂、英姿飒飒的气质,在一帮文人之中真有一种鹤立鸡群之感。
他见众人被自己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脸上立即露出得意的表情,嘴角扬起微笑,扫视了众人一眼,正要缓缓坐下,却听有人说道:“看你的样子,不像个读书,也是来进京赶考的吗?”
那人停住动作,说道:“那是自然,我不来赶考,又怎么会住进这连升客栈?我是个武举人,是来考武进士的。”
他此言一出,大堂里头立即哄笑起来:“哦~我当是哪位学贯古今的大师呢,原来不过是个武夫。我问你,你会写自己的名字吗?”
那人剑眉一耸,说道:“武人又怎么样?文人又怎么样?此次皇上下诏,在原有的文科之外,另开武科取士,为的就是广纳天下文武英才。圣上这份苦心,尔等不能体悟也就是了,居然还敢冷嘲热讽,真是不知好歹。”
他将当今皇帝抬了出来,立即堵住了纭纭众口,原本喧嚣的连升客栈大堂,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