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萍睁开眼的时候,天已见光了,她觉得很是不习惯,仿若这大漠如十六年前一样,再次陌生了起来。 双眸茫然的扫视了一圈自己的房间,李萍在略一沉吟之后,才恍然大悟。 这里,已经没有了那如同牛家村池塘柳树被风吹动的声音。 失落,可更多的是喜悦! 不过,李萍已经顾不得喜悦了,因为,她饿了。她很少会在起床的时候觉得饿,可那从房门外悠悠飘来的异香,却是让人不得不饿,馋得饿! 待李萍穿戴整齐,走出房门之时,正好见到殇休左手握着一柄弯刀、右手提着一只烤全羊走进了蒙古包,而那奇异的香味,正是从那烤羊之上传来的。 李萍咽了咽口水,愕然道:“阿休,这是谁家的烤羊?你怎么把整只都拿回来了?” 蒙古人将牛羊看得很重。寻常之时,他们只是食用牛、羊奶制成的奶制品,若非有重要的节日、或者喜事,他们一般都不会杀牛宰羊的。 当然,部落之中的那些贵族,并不受这些限制。 李萍猜测,殇休拿进来的那头烤羊,应该是那些贵族们准备在宴会上用的。不过,那是需要大家共享的,从来没听说过,有人会将宴会上的整只烤全羊直接抱回家的。 殇休面带和煦笑容的走近李萍,左手刀光一闪,眨眼间,十片薄如蝉翼、大小一致的烤羊肉片,就整整齐齐的摆放在了那弯刀刀面之上。 肉,是从羊脊背最上面的那块肉上面片下来的。那是羊身上最鲜美的一块肉,一定要敬献给最尊贵的人。 “义母,不用担心,这是我们自家的羊,也是我自己烤的,你尝尝,看看合不合口味!”殇休将刀刃向内,递到李萍眼前,轻声道。 李萍直愣愣的看着那弯刀之上的肉片,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她从未见过如此刀功,也从未见过如此吃烤全羊的。太精致了!她都开始担心,那羊肉到了自己嘴里,会不会瞬间化掉。 当她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捻起一片羊肉,将其放入嘴中之后,她就知道,自己的担心一点都没错。 真的化开了! 那种感觉,仿若冰雪在瞬间融化,大地在瞬间回暖,而草原之上的青草,也在瞬间伸出了绿芽。 光!无处不在!温暖,舒适。让人不由自主的,想将这一刻,永久的保留住...... 可惜,春生、夏长、秋敛、冬藏,四季更替,万物轮回,一刻都留不住! 所以,李萍清醒了过来,因为,她吃饱了,饱的得不想动弹,就想静静的躺靠在门口,最好要有一个躺椅、一壶茶,悠悠的看着远方的牛羊,和练武的儿子。 不过,李萍实在是太饱了,已经走不动了。 殇休笑着将李萍扶到一边坐好,然后在她恋恋不舍的目光之中,将烤全羊递给了一直在旁边咽口水的郭靖,说道:“帅郭,都是你的了。” 郭靖欣喜的接过羊,再次猛咽了口唾沫,问道:“二弟,你这羊烤的太香了,我可以拿给师父们尝尝吗?” 殇休轻轻一笑,将弯刀放在李萍身前的桌子上,然后找了块布擦干净手中的羊油,说道:“你自己决定,别问我,反正我和义母都吃过了。” 郭靖大喜,忙向李萍和殇休告辞,然后满脸笑容的提着羊跑出了蒙古包。 殇休也随着郭靖走出门外,片刻后,他便在李萍疑惑的目光之下,端着一个碗走了进来。 碗,被殇休放在了李萍面前,里面是汤,最鲜美的羊杂汤。不过,汤里面看不到一片羊杂,因为此时的李萍,喝点汤还行,吃东西,是再也吃不下去了。 李萍满脸欣慰的端起碗,发现那羊汤温度正好,一口喝下去,不会因为太烫而烫嘴,也不会太冷而腥腻。李萍换了个舒适的坐姿,小口抿了几口汤,然后放下碗,抬头看着殇休,赞叹道:“阿休,好本事!” 她并没有问殇休是在何处学的这些本事,因为她知道,该说的,殇休在昨晚已经说了。 殇休从旁边拿了点李萍做的奶皮子,摆在李萍面前,微笑道:“义母说‘好’,那就必然是极好!” 奶皮子,蒙语称“查干伊德”,“乌如木”、“乌日莫”。汉语的意思就是“白色的食品”。是把马、羊、牛和骆驼鲜乳倒入锅中慢火微煮,等其表面凝结一层腊脂肪,用筷子挑起挂通风处晾干即为奶皮子。属鲜奶中的精华奶皮,蒙古语称“乌如木”。 李萍脸上挂着幸福的微笑,嘴里却故作埋怨道:“唉哟~,阿休,你这是想撑死我啊!” 话虽如此,可她却依旧拿了一小块奶皮子,美滋滋的放在嘴里含着。待那浓郁的奶香扩散开来,她的笑容更美了。 殇休微微一笑,拿起桌上的刀开始擦拭,同时说道:“义母,等我回来,天天给您做饭,您吃多了,就习惯了。 李萍闻言,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只见她眉头紧锁,凝声问道:“回来?你要走?去哪里?” 殇休用刀指了指南方,笑道:“我的武功陷入了瓶颈,需要去大宋找我昨天所说的‘练气之法’,以寻求突破。” 这,只是殇休的目的之一。 而最主要的是,殇休已经看出来了,李萍的身体亏损很严重、而且千疮百孔的,若是再这样下去的话,只怕用不了几年,李萍就会油尽灯枯而亡。可单纯的进补药膳,对此时的李萍而言,有害无益。 所以,殇休便想利用高深的内力,帮她洗筋伐髓,从根本上改善体质,才能让她彻底恢复健康。 可殇休却并不想将自己的这个目的告诉李萍,因为,儿子为母亲做任何事情,都是理所当然的,根本没必要多说一句废话。 “这样啊!”李萍对武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