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钧儒在一旁观察着云麟,他知道要让云麟恢复到原先的状态非一日之功,需要耐心和方法。
而云麟当然也明白康钧儒的良苦用心,他的这种不由自主的表现让云麟自己也感到很沮丧,他也不想给康爸增添麻烦,但这并不受他的主观思想的控制,父母的惨死像是一个魔咒,一直萦绕在他的心中,久久挥之不去。
为了能让云麟尽快摆脱心理阴影,康钧儒整个暑假就一直陪在云麟身边,陪他去登山,去划船,去游泳,去骑马等运动,一来可以锻炼云麟的体魄和毅力,二来能让云麟在运动中发泄苦闷和愁绪。
渐渐地,云麟晚上不再做恶梦了,话也多起来了,心情也舒畅多了,性格也开朗多了,只是从未见云麟开怀大笑过。康钧儒知道,要彻底让云麟走出阴影,还需假以时日。
康钧儒接下来要做的便是云麟的上学问题,他马上与教育局教育处处长邓博翔联系,让他给云麟安排上海最好的教会学校。
“博翔兄啊,我是康钧儒啊,你最近忙不忙啊?”康钧儒拿起电话,问候邓博翔。
“钧儒老弟啊,原来是你啊,你可是好久不给我来电话!是不是最近遇到哪位红颜知己了,把兄弟我抛在脑后啦?”邓博翔跟康钧儒开着玩笑,他跟康钧儒算是熟识了,所以彼此之间说起话来比较随便。
“博翔兄真会开玩笑,我康钧儒岂是重色轻友之人,我跟你说实话吧,我儿子来上海了,我这些日子一直陪我儿子呢!“
“哦,原来是你家公子驾到,那是自然,父子重逢,自然是顾不得我们!”
“博翔兄,你别打哈哈,我还没跟你谈正事呢。”康钧儒立马把话引到正题上。
“好吧,你说吧,钧儒老弟。”
“我想麻烦你给我儿子安排一所上海最好的教会学校吧!”
“哦,是这事啊,小事一桩,我待会儿就给圣约翰学校的校长打电话,你儿子现在几岁了?”
“快十四岁了。”
“叫什么?”
“凌云鹏。”
“好的,我知道了。“邓博翔把云麟的资料简单地记录了一下,随后问道:”钧儒老弟,最近什么物资最紧俏啊,给愚兄透个风呗。”
“博翔兄,你老兄又不是做生意的料,由我帮你打理,你还操什么心呢?我告诉你,你年前交给我的那笔钱前一阵子我投资了市政公债,已经赚了一票,少说三成,你就等着分红吧。”
康钧儒因为眼光独到,嗅觉灵敏,脑子活络,所以什么生意到他手上都能风生水起,他圈子里的一些不懂经营,不善理财的朋友便把钱放在他的宏利商行,由他来运作,康钧儒在打理生意,资本运作方面算得上是长袖善舞,他把这些钱要么投入公债,要么投入股票,要么根据汇率进行货币兑换,要么投资那些紧俏物资,反正哪个赚钱他就投哪个,基本上那些人两个月就能拿到一笔分红的钱,这种坐在家里就能数钱的好事让圈子里的人都把康钧儒视为财神爷。
这个世界上有谁会跟钱过不去呢,久而久之,康钧儒的这个圈子越来越大,人也越来越多,各种政界,商界,军界,甚至是帮派里的形形色色人都想与康钧儒交朋友。
“是吗?你老弟确实是有眼光,跟着你就等于是捧着聚宝盆了,好好好,我就等着你送钱给我了。”邓博翔一听,喜上眉梢。
“有钱大家赚嘛,好了,博翔兄,我就不打扰你了,有消息之后通知我便是了。”
“行,静候佳音吧!”
康钧儒挂了电话之后,点了支烟,吸了两口,随后拿起手边的一张报纸,翻阅起来。
忽然,他看见一条新闻,便放下报纸,托着下巴,沉思了片刻,随即拿起电话打给张孝波:“波仔,你把我们手上的市政公债全部抛掉,然后全部进棉纱。”
“现在就进棉纱吗?这才八月份。”
“下个月就是摘棉的时候了,我们必须现在就下手,否则会错过时机的,我们低价吸进,再过几个月棉纱就不是现在这个价了,你去一趟新疆,我刚才看报纸了,预计今年新疆棉花大丰收,而今年很可能是近几年来最冷的一个冬天,你把我们手上所有的钱都买棉花。”
“好的,我知道了,康哥。”
张孝波跟随了康钧儒近十年了,对康钧儒的生意经甚是佩服,他几乎从未失手过,眼光独到,嗅觉灵敏,善于捕捉商机,是个天生做生意的料。
很快,邓博翔就给康钧儒回音了,让他带凌云鹏去圣约翰学校面试一下,那个校长想确认一下凌云鹏是个什么样的知识水平,才能确定他上哪个年级。
康钧儒挂了电话之后,便去小房间招呼云麟,云麟正在小房间里凝神静气地练书法呢,他的字越来越像彭若飞了,既遒劲又飘逸。
“在写什么呢?”康钧儒凑过去看了看云麟正在书写的一幅作品。
“我在写李白的《行路难》: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