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已经开演了,里面黑乎乎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凌云鹏怕打扰别人,便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坐下,这个位置太靠后,也太偏,所以这个位置基本上不会有人去坐。
凌云鹏感到有些疲乏,几个小时之前的那场打斗,让他元气大伤,左臂还在隐隐作痛,他靠在椅子上,与其说是来看电影的,不如说是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凌云鹏眼睛望着银幕,却一个镜头也没在脑海里停留,看着看着便眼皮耷拉下来,倒在位子上睡着了。
忽然,那首经久不衰的片尾曲《友谊地久天长》的曲调骤然响起,把凌云鹏从睡梦中唤醒,他睁开眼睛看了看时间,已经九点二十分了,他连忙从座位上起身,走出剧场,来到洗手间,洗了把冷水脸,随后离开了影院。
电影散场了,观众们纷纷离开剧场,几个清洁工忙着进来进行打扫,这是最后一场电影了,所以大家想快点干完回家。
而在电影院的洗手间里,一个小男孩手里拿着一只红色的千纸鹤在玩。
小男孩的父亲从便池里出来,看见小男孩在玩一只红色的千纸鹤,连忙问道:“浩浩,这只千纸鹤哪儿来的?”
“在肥皂碟的下面压着。我觉得好玩,就拿过来玩了,叠的还真好看。”小男孩拿起千纸鹤拉拉捏捏,爱不释手。
父亲一把把那只千纸鹤扔进了垃圾桶里:“跟你说过多少遍了,这种脏兮兮的地方有什么好玩的,快用肥皂洗洗手,搓一搓,小心细菌。”
小男孩撅着嘴,在父亲的瞪视下赶紧洗手,随后父亲带着儿子离开了大光明电影院。
一个长得有些干瘪的老头正拿着拖把将洗手间里的地板擦干净,他走到垃圾桶那里,把那只红色的千纸鹤拿起来看了看,随后扔进垃圾桶里。
干瘪老头走进剧场,拿起扫帚沿着一排排座位清扫起来。
“于师傅,前面我都已经扫干净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冲干瘪老头喊了一声。
“那你先回去吧,我把后面的扫干净就回去。垃圾放那儿,我来收拾。”
“谢谢啊,那我先走了。于师傅,麻烦你了,每次都是你最后走。”小伙子说着客套话,麻利地把袖套脱下,朝外面走去。
“没事,你先走吧。”干瘪老头朝小伙子挥了挥手。
于发奎扫完地,把垃圾清理干净,把灯灭了,然后走到最后一排最靠左边的那个位置,把手伸到靠外的一条椅子腿那里,那条椅子腿的中间部分是空心的,于发奎把上面的一块盖板扒开,用手摸了摸,果然里面有个东西,于发奎把东西拿出来,是个塑料盒,他赶紧把塑料盒放进自己的衣袋里,随后盖上盖板,离开了电影院。
于发奎很快来到了与金顺贸易行相隔两条马路的老马烟纸店:“老板,来一包老刀牌香烟。”
马国兴面带微笑地走了过来,从柜台里拿了包老刀牌香烟递给于发奎:“老于头,下班啦?”
于发奎把口袋里的塑料盒连着法币一起递给马国兴:“是啊,下班了,累死了,回家洗个澡,抽支烟,喝口小酒,再来盘煮花生,也算是对得起自己了。”
“一个人小乐惠也挺开心的。”马国兴把法币和塑料盒一起放进口袋里:“走好啊,老于头。”
马国兴等老于头走了之后,拿着店里的一坛女儿红朝店外走去,跟店里的伙计打了声招呼:“阿毛,我给金老板送酒去,你把店看好了。”
“知道了,师傅。”
马国兴走到金顺贸易行,敲了敲门,看门的人把门打开:“马老板,这么晚了你还送酒来啊,真是辛苦辛苦。”
“金老板就好这口女儿红,今天刚到货,我就给他送来了。金老板还在楼上吧?”
“在在在,金老板自从老婆死了之后,就把这儿当家了,你看,这么晚了,他办公室里的灯还亮着呢,你快去吧。”
马国兴朝楼上总经理办公室走去,一进门,便把黄酒坛子搁下,从衣袋里掏出那个塑料盒,递给金翊轩:“老金,蜂鸟刚拿到的。”
“辛苦你了,老马。青鸾让我们重启与信鸽的联络方式,以后如果信鸽有情报的话,他还会通过这种方式传递给我们的。我们就通过蜂鸟获取情报,通过你这只画眉传递给我,我再通过其他同志传递出去,这条线一定要隐蔽。”
“放心吧,老金,老于和我都是十多年的老党员了。我们知道组织纪律。”
金翊轩打开塑料盒,里面是两张胶片,金翊轩从抽屉里拿出镊子,夹起胶片,对着灯光看了看:“这是一张图纸的胶片,得赶快送到延安去。”
金翊轩把胶片放入原先的塑料盒里:“好了,老马,你先回去吧,后面的事我来安排。”
马国兴点点头:“老金啊,你也别太累了,注意身体。”
金翊轩笑着点点头:“我知道。”
马国兴走后,金翊轩拿起电话:“雨燕吗,明天早晨九点我在福州路的杏花楼二楼包房等你。”
凌云鹏准时出现在霞美咖啡厅,霞美咖啡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