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不非抬眼一看,认出和自己正是对掌的正是陆和四,勃然大怒,面色变得铁青,双臂一震,体内真力如同翻江倒海一般喷薄而出。 陆和四被马无迹骗到云居寺,一来一去耽误了不少时间,待他回来方知马无迹已带领群豪来了节度使府,匆忙赶来正遇见胡不非冲徐行排出三掌,不及细想挺身而上,他功力本勉力可敌胡不非,但应对仓促,硬接了胡不非三掌之后已觉内息翻腾,胡不非又催力而上,陆和四只如胸口被重重击了一掌一般,喉头一甜,被打出老远。 胡不非厉声骂道:“混账东西!胆子越来越大了!” 陆和四双膝一软跪在地上,道:“师侄不敢,冲撞了师叔,愿领责罚。” 胡不非看也不看他,冷然道:“还有你不敢的?听说你把师父给你的名字都改了,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师叔?” 陆和四脸上汗水涔涔而下,忙叩首道:“师侄不敢!师叔误会了,师门大名隐烽不敢擅自更改,师侄还是那个小疯子。”说着又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落地有声,额头鲜血直流。 胡不非依然冷冷道:“你竟为了江湖中的狐朋狗友与我动手,我该替师兄清理门户才是。”这几句话说的平平淡淡,全然不顾陆和四。 陆和四又在地上磕了一头,回道:“师侄冲撞师叔,全凭师叔处置。” 胡不非面色稍缓,淡淡道:“我只废你功力,若日后你能再练,全凭你自己造化。”陆和四颓然道声:“是。” 胡不非看着他身后徐行,咬牙道:“这人伤了光清,你替光清报仇吧。” 陆和四闻言大惊,忙道:“师叔,他伤光清也是无心之过,还请师叔原谅。”将头如捣蒜般扑通扑通一阵猛磕。 胡不非皱眉道:“我说要杀的人,是你能救得了的?”忽是想到什么,随即展颜道:“你杀了他,我只断你一臂。” 群豪见胡不非虎虎生威,便是再觊觎徐行也不敢贸然走近,又见陆和四一直对他磕头,不知所以,只道陆和四贪生怕死,只顾跪地求饶,不尽的鄙夷,只是现在众人精力全在玉玺,对他如何倒也不甚在意。马无迹在旁暗暗打算,计划着如何能将陆和四、马无迹一同救出。 陆和四低声对胡不非道:“师叔就是要取我姓名,我绝不多吭一声。但让我杀他,我却是实在不能。” 胡不非大喝一声:“什么?” 陆和四道:“师叔刚才和他过招,可发觉有什么?” 胡不非被他一问,不禁一愣,道:“什么?” 陆和四正待回答,马无迹趁胡不非一愣之际,倏地一闪,一手拉起陆和四,一手拉起徐行,将锦盒向幽州众人一丢,飞也一般向远处奔去,他手里拉着两人,速度却丝毫不减。 只听马无迹远远喊道:“玉玺已被我扔给了他,你们快去找他取来吧。”群豪这时再难冷静,朝锦盒落处蜂拥而上。 胡不非被群豪一缓,已被马无迹三人拉出老远,他手持长剑左劈右砍,杀出一条通路越过人群,和季光涤、贺光洁朝了马无迹追去。群豪只道幽州众人也要抢夺玉玺,一时间刀剑相向。 幽州张简寿等本就憋了一口气在,下手也是毫不留情,幽州众人同仇敌忾,群豪却是各怀心思,立时便落了下风,眼见群豪倒下越来越多,只听天水道长大喝道:“双方速速停手!双方速速停手!” 此时双方都已杀红了眼,只顾相互搏杀,又哪里听得进他的话,天水道长只得也跟着冲入阵中,他在人群中左冲右突,只求制敌不求伤人,才堪堪将这边分开,那边又跟着打作一团。 天水道长往返几个来回,丝毫未见效果,心生一计,佯在旁边俯身拾起一物,大叫道:“锦盒在此,大家再勿打斗。” 群豪一听,立时分神,舍了手上对手,都朝着天水道长扑来。 天水道长迈开大步,大袍和长髯齐飞,向着远处跑去,群豪跟了一会儿,忽又听一人惊叹道:“糟了,盒子里边连个鸟影也无!” “上当了,这盒子本是来装七彩神石的。” 原来大家都跟在天水道长身后,反而让出了最初的位置,不知谁一下真的捡到了锦盒,偷偷打开一看,却是空空如也,有人见过此盒,正是马无迹和陆和四打赌时用的盒子,想来陆和四到了云居寺发觉上当,又将它带了回来,正被马无迹混乱中用来欺骗众人。 群豪虽多好勇斗狠,此时心有旁骛,又岂愿恋战,纷纷向着马无迹他们方向追赶,张简寿、张孝诚、任伯双、田占侯等人一阵掩杀,群豪又折兵无数,有些人耽念情谊,随手救起倒地同道一同撤离,有些人也顾不得许多,自顾逃命去了。 天水道长生怕幽州节度使府与江湖群豪仇怨更深,忙止住幽州众人,叫他们不再追赶,张简寿道:“道长这是何故?” 天水道长道:“冤家宜解不宜结,如今双方各有损伤,再追只怕多伤无辜。” 张简寿平时就多敬重天水道长,不再说话,田占侯却道:“事已至此,岂可不斩草除根。”说着便往群豪奔走方向追去。 幽燕八俊中佘正仁本是幽州名绅之后,总觉家道中落后,徒有八俊之名却不被高看,若是能替节度使夺回传国玉玺自不可同日而语,当下高声道:“佘某也愿继续讨贼。”曹羽田虽位列八俊,同时也是张简寿手下一名少年将领,有意为主帅出头,也跟着道:“为大帅分忧,曹某义不容辞。”他与另外梁正言、邱同交好,和他二人对望一眼,他二人也道:“正该如此!”于是四人一同沿路追去。 张孝诚见他几人既走,自己也要同往,却被任伯双劝住,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