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盛夏夜。
夜黑风高,皇宫各处都熄了宫灯,观星楼的楼顶,却光芒大盛。
观星楼建于京城最高处,整个京城都能看见,此刻的观星楼楼顶亮如白昼。
有晚睡的稚儿问长辈:“爷爷,那里好亮啊,是在干什么?”
“嘘”老者忙捂住稚儿的嘴道:“应是国师大人在开坛作法,咱们老百姓不得妄议的,会遭天谴”
“哦哦!”稚儿似懂非懂地点头,不敢再问。
殊不知,此刻的观星楼上,哪里有什么神坛?
不过是皇帝和国师二人,闲得无聊,半夜对饮罢了。
“哎这日子过得好生无趣。”
苏星辰坐在栏杆上,斜倚廊柱,一只脚屈膝放在栏杆上,另一只却在楼外慢悠悠地晃着。
楼高风急,风把他宽大的衣袍吹得烈烈作响。
若是被人看见了,肯定都要吓坏了,他却如坐平地,动作还极其潇洒。
见他这副故作风流的醉态,身着明黄单衣的那人一脚就踹了过去。
“臭小子,装什么蒜呢?”
谁知她自认为速度极快的一脚,却踢了个空,一眨眼苏星辰已经靠坐在另一根廊柱上了。
“我说楚未央,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想摸到我的衣角?再修炼一百年吧!”
楚未央一个鸡腿就朝他扔了过去,“臭小子,叫我师叔!欺师灭祖的玩意儿。”
苏星辰接过鸡腿暗器,咬了一口,“若不是老头被你的皮相所迷,你现在应该是我的师妹才对。”
楚未央见他居然把暗器吃了,气得又扔了几个盘子酒杯,但都没有打中,她气得跺脚。
“反正我现在是你师叔,辈分比你大,你就得听我的。”
顿了顿,她又对苏星辰扮了个鬼脸,“反正你和宁殊都在你师父临终前发过誓,要辅佐我一辈子,没法反悔。”
没有第三人在场,楚未央完全恢复了自己原本的女人娇态。
谁能想到,素日里威严无比、满脸络腮胡子的皇帝陛下,竟会是一个花容月貌的女娇娥?
谁又能想到,她居然会做出跺脚、扮鬼脸这样幼稚的举止?
苏星辰却习以为常,自顾自地喝着酒,听楚未央抱怨。
“最无聊的应该是我吧,你和宁殊,一个南下寻人,一个跑到城外种田,丢下我一个人,每天都要处理那么多国事”
“楚未央你得了吧你,”苏星辰仰头灌了一大口酒,“现在天下太平,还不能让我俩喘口气啊?”
顿了顿又气愤道:“死老头太坏了,他要是活着,我就能光明正大地违抗师命,偏偏他给我来一个什么临终遗愿,将我和宁殊绑在你身边给你当牛做马。”
提到苏星辰和宁殊的师父,楚未央鼻子微酸。
“我也觉得他坏得很!”
说什么活着的时候她没心没肺,不惦记他,所以他才要替她死一回,叫她往后余生,都忘不了他。”
苏星辰有了三分醉意,便笑道:“是吧。死老头子坏得很,就那么一走了之,要是让我知道,他的灵体藏在哪里,我一定把他复活,然后当着他的面,叛出师门,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