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尔卡深知一点,要想平息士兵们的愤怒获得他们的信任就必须说实话,再这样遮遮掩掩或是想强压下去只会火上浇油……士兵们可不是傻瓜,他们更不愿被人当傻瓜。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有人问舒尔卡。 “德国俘虏招供的!”舒尔卡回答:“当时我正被当作叛徒审讯,所以很幸运知道他们供出的内容!” 许多人都知道这个,所以很有说服力。 “可是你并没有告诉我们!”另一名士兵责怪着舒尔卡:“你可能跟他们是一伙的!” 奥库涅夫当场反对道:“用你的脑子想想,同志,舒尔卡当然受命不许将这些说出去!” 士兵们纷纷点头表示同意,他们多多少少都有类似的经历所以很理解这一点。 “我不想为自己辩解什么!”舒尔卡说:“但我认为,你们应该考虑下少校的难处……把这些告诉你们又能怎么样呢?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一点!告诉你们我们没有援军?甚至敌人已经突进了我国一百多公里?你们认为会发生什么?!” 士兵们霎时就没了声音。 “瞧瞧吧!”舒尔卡朝众人一摊手:“告诉你们的结果就像现在这样,所有人都不愿打仗了,都认为没有胜利的希望了,然后德国人能够轻而易举的突破我们的防线,将刺刀扎进我们的胸膛,将枪口对准我们的脑袋……或者还有另一个选择,那就是德国人说的,他们会优待俘虏,你们可以用‘俘虏’这个身份‘光荣’的活下来!” 苏军士兵虽然普遍不满苏联的高压政策,却还是看不起贪生怕死的人。因此,大家脸上都表现出鄙夷的神色。 “也就是说,摆在我们面前有两个选择!”舒尔卡接着说道:“死亡或是俘虏!你们想死吗?” 没人回答。 这其实根本不需要问,站在这里的人都不想死,否则他们就该在某个角落拿着枪口对准自己的脑袋。 “你们想做俘虏吗?”舒尔卡又问。 士兵们摇着头,几个人给出了否定的回答。 “那么,我们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舒尔卡说:“就像少校说的那样,晚上七点突围。你们应该很清楚,只有这条路才有可能活命……” “他们是骗子!”有人喊道:“他们骗了我们,我们凭什么要听他们的命令为他们作战!” “不,同志!”舒尔卡反对道:“我们没有为任何人作战,不是为军官、不是为百姓,甚至也不是为了苏联!” 说到这里时指导员想要站出来反对,却被眼明手快的加夫里洛夫少校制止了。 “别做傻事,阿尔图同志!”加夫里洛夫少校在指导员耳边小声说。 “难道你们还不明白吗,同志们!”舒尔卡继续说道:“我们是为了自己作战,为了能够活着,还有什么能比活着更重要呢?” 士兵们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就有人说道:“舒尔卡说得对,我们是为自己作战!” “是的,为了自己能活着!” “要活着就必须团结在一起组织突围!” …… 但是士兵们还有一点担心,他们担心军官尤其是指导员会秋后算帐。 舒尔卡当然明白这个,他将目光转向了身后的加夫里洛夫少校。 加夫里洛夫少校会意,他走上前来接嘴道:“我保证,不会追究这次事件的任何责任,就当它没有发生过!” 说着加夫里洛夫少校又朝指导员使了个眼色。 指导员有些不甘愿的站了出来,说道:“我保证,不会追究这次事件的任何责任,当它没发生过!” 其实士兵们根本不需要担心这一点,至少眼前不需要,因为就算突围也是九死一生,谁能活着走到最后还不一定。说不定指导员就没能突围出去呢?又或者有人在背后给他来一枪呢? 不过能得到这保证也算有点心理安慰,士兵们这才三三两两的散开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好在刚才德军没有进攻,否则就不需要选择了。 加夫里洛夫少校没说什么,只拍了拍舒尔卡的肩膀然后就离开了。 加夫里洛夫少校很聪明,现在这时候忌讳的就是与他走得太近,否则舒尔卡就会被怀疑与他是一伙的。 “哇哦,舒尔卡!”奥库涅夫说道:“我今天才知道原来你那么会说话……” “没办法,奥库涅夫!”舒尔卡回答:“我是被逼的!” “被逼的?” “我也想活着!” 奥库涅夫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想要活着就不得不这么做,只不过其它人的思路没有舒尔卡这么清晰而已。 白天的战斗进行得很顺利,德军照例又发起了几次进攻,但得到了补给甚至还补充了十几门迫击炮后,苏军的防御得到了显著的提升。 这出乎德军的意料之外,于是一次又一次都被打退,防线一寸都没有挪动,有所变化的就是战场上多了一些德军士兵的尸体,苏军阵营也有了些伤亡。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的话,事情很可能会像舒尔卡所希望的那样,到夜里七点后中心堡垒和科布林堡垒同时往北突围打德军一个措手不及。 这当然不能全部突围成功,尤其是中心堡垒的军队,他们首先得突破德军封锁的河岸到达科布林堡垒,然后再沿着加夫里洛夫少校打开的缺口继续往北突围。 但一方面是德军没有防备,另一方面往北不过两里就可以进入森林……进入森林差不多就意味着安全了。 所以,如果不出意外,还是有相当一部份人能成功。 傍晚五点,士兵们在夕阳下吃着“最后的晚餐”。 这一次他们不打算节省了,因为谁也不确定是否还有命吃下一餐。 接着他们就默默的打理自己的行装……突围与平时作战不一样,他们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