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西河州长大,对于西河州的事情了解仅存表面而已。
“因为大将军念情,既念旧情,也念新情。”
兰元亭停顿片刻之后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愿意从大将军的手里接过南院大王这个位置么?”
随后兰先生继续问道。
“我——不知道。”
木三千并没打算作何隐瞒,他回答的每一个问题都极为真诚。
南院大王的地位定然会给木三千带来颇多好处,别的不说,仅是那些足以跟启元边境大军周旋的铁骑就足以让天下人眼红了,但这个位置并不仅仅会赋予你权利,它也代表着责任,假若木三千真的成了西河州的王,他就要为守卫西河州的数十万铁骑还有几十万兵卒的性命负责,更得为西河州一州之生民负责,他能担得起这个重担么?
木三千从武当山下来一路到现在,在他身边已经死了太多的人,养山哲,师傅,师伯——
木三千很害怕会有更多的人因他而死,这让他自责,让他恐惧。
“我来西河州除了见见外公跟大姐之外,还有件急事要去做。”
木三千又说道。
“有个人等着我去救命,还要送一个朋友回乡安葬,其他的事情我现在想不了太多。”
兰先生盯着木三千看了一会之后便让他先行离开。
等木三千离开之后安渡山却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走进房间里。
“我这外孙如何?”
安渡山迫不及待的问道。
“杀伐不决,这一点比起你来都有所不及。”
兰先生起身之后说道,脸面上难掩失落神色。
“唯独一点倒像是跟你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兰先生又说。
同兰先生商议之后安渡山决定且先让木三千去做完自己的事情,北上之后恰好可以先去王庭一趟受封,如此西河州的新王便也能坐实了。这么多年都撑了过来,替自己的外孙再多撑个几年有什么不可以。
因此木三千受封为王的典礼仪式便无限期往后推迟。
而实际上让将木三千推上王位最大的阻力,还是来自西河州内部。
都是跟着大将军戎马半生的兄弟啊,怎么过了几年舒坦日子便开始糊涂了呢?
兰先生哀其不幸怒其不争,那些遗老遗少们似乎快要把当初的那些豪言壮语都就着山珍海味吃进了狗肚子里,早就把忠肝义胆丢在一边,心里只剩下荣华富贵了。
可是能怎么办呢?
他们愿意跟着安渡山拼命打仗抛家舍业,不也是为了日后能青云直上过上舒心日子,总不能让人替自己卖完命,却又什么都不给吧?
安渡山自己却已经是一方之主,一地之王,他今日的地位可都是那些兄弟用热血性命一步步给抬出来的。
没关系,只要老夫不死,他们还不敢翻了天去!
虽然知道夜长梦多,也知道阻力重重,但安渡山依旧给木三千留出了时间。
受封仪式可以往后推,但小王爷封王一事可以先昭告出去,就算有人不服也只能捏着鼻子忍着。
兰先生还是建议将木三千封王一事在军政两条线上昭告出去,如此起码能让木三千有地位在身,去办事也要方便许多。
安渡山对兰先生信得过,既然兰先生如此说了,那边很快起草了诏令在军政两条线上传了下去。
郭打铁师兄才在王府待了两日便去找木三千说要回去。
“再多住两天就是,等师兄走了之后咱们再见指不定是什么时候了。”
找外公问了红衣的事情,外公说红衣归属霍思远管理,于是木三千便又去找霍思远,打听之后才知道红衣从启元回来把消息带到之后便又去了敦煌。
木三千询问能否把红衣暂时借调过来,霍思远自然答应,木三千转念想想等红衣从敦煌回来又要多耽搁些时日,便写了亲笔信让霍思远派人去送往敦煌,红衣见信之后便知道该如何去做。
刚从霍思远那里回来便见郭打铁师兄已经在院子里等着了。
“咱们的师傅都不在了,山上也不知现在怎么样,大师兄回去也是一个人操劳,我赶紧回去也好能帮帮大师兄。”
木三千心想也是,武当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当前局面定然极为艰难,打铁师兄早些回去也好,有他在大师兄身边帮忙,如此也能放心些。
听说郭打铁要走,安渡山吩咐给起多带了些银两路上用,又让元翔牵了两匹上好的快马给郭打铁。
与众人一一告别之后郭打铁便骑上快马南下向着武当而去了。
惦念归惦念,但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木三千在王府里修养几日,养足了精神之后便带着西河州北疆的地图还有满满一包裹的行囊,由一队王府嫡系卫护在裴莱的带领下护送木三千出了城往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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