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你怎么回来了?”
“大军呢?”
端木方爬上城头,颇有点狼狈的无奈,谁让城门被堵死了呢?看着一双双期盼的眼神,他内心泛起一丝不忍。马邑眼巴巴的等着援军的到来,可是最后,还是没有等到。上军开拔之后,他就从河对岸赶了过来,要不是担心被赵军俘虏,故意绕道,至少能够提前一日抵达马邑。
但那时候赵军刚走,谁也不知道赵军是否是故布疑阵,杀一个回马枪。
傻乎乎的从对岸直接过河,运气差起来,谁也说不准。
公子岐眼神中的失望,期盼援军如此迫切,让他有点担心起来,难不成马邑城内又出现了什么变故不成?
“公子,在下刚从对岸赶来,有些事不便在城头说,只是看到了公子的不安,是否马邑城内出现了麻烦?”
“麻烦倒不至于,只是军中如今军心涣散,要不是前几日下雪,恐怕城池都要不保了。”
公子岐不无担忧道,马邑之战打到现在,坚守一个月,以绝对弱势的兵力,顶住了赵军的疯狂进攻,还能保证城池不失,足以说明下军付出的代价不小。但随着上军抵达,战场风云变幻起来,赵军的进攻变得无序,而城内士卒被压迫了多日的神经也渐渐有松懈的迹象。
从战绩来说,就算是公子岐如今带着下军的士卒离开马邑,也没有人会说他。下军的战绩是实打实的摆在那里,和上军是没法比,但是比起以往的卫军战绩要好很多。可以说,近三十年内也是卫军少有的表现。
就算是对他横竖看不顺眼的太子姬训,用鸡蛋里挑骨头的心去故意找茬,也挑不出错来。
全军战损一半,杀敌至少五千,就这份战功,也少不了公子岐风光一阵。
可公子岐就是心有不甘,他已经带着自己麾下的军队战到了这一刻,眼看着胜利在望,这时候让他退兵,让他如何能够下此决心?
在城主府。
众人落座之后,公子岐再问:“端木兄,此次上军之行,不知上军将主边子白有何承诺?马邑如今的情况很不好,士卒之间多有松懈的迹象。不仅如此,军官之中也弥漫着战争结束的懈怠。我军如果继续孤军作战,就算是本公子还在城内,恐怕也不及上军赶来之前的士气。”
公子岐都已经这么说了,恐怕情况要比他说的更加严重一些。
前几日,赵军再一次登城成功,要是最后公子岐带着自己的亲卫赶来,或许马邑城破也有可能。而且当时赵军进攻的可不是以往的精锐,看着似乎像是辅兵,甚至比辅兵还不如,攻城的赵军甚至连像样的武器都没有,这一刻,让公子岐陷入了极度的恐慌之中。
他可不想在这个时候马邑破城,辛苦一个月毫无所得不说。还落下一个被俘的下场。
端木方轻松道:“公子是否觉得赵军这几日已经安静下来了?”
“这……倒是有这种迹象。赵军也不攻城了,但这和先生回来又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上军有所准备?”
公子岐其带道。
端木方摇头道:“在城头上,恕在下不能告知,主要是兹事重大,上军已经在昨日离开了。属下担心被士卒听去,会军心不稳。”
公子岐吓得猛地一凛,随后苦笑不已,他真要是在城头上逼问端木方,恐怕真要是出现马邑内乱的局面。可是上军为什么要离开?难道马邑不重要了,就可以丢弃吗?自己为了上军能够拖住赵军主力,上千亲卫仅余下不过百人,难道边子白已经和他的兄长太子训有所默契,一定要让本公子在马邑阵亡不成?想到这里,公子岐的心头也是怨气冲天,怒道:“欺人太甚。如今卫国遭遇厄难,不思量互相守望,却私下里背信弃义,非君子所为。”
端木方解释道:“公子知其一,不知其二。上军离开是有原因的,并非是上军弃公子于不顾。更没有弃下军数千袍泽的性命的道理。主要是将主发现赵军有退兵的迹象,提前布置了一些动作。赵军主力离开,上军自然要去追击。至于马邑附近的赵军营地之中,除了老弱病残之外,多半只剩下行动缓慢的民夫。可以说,马邑之围已经解除了。”
人生大起大落,这让公子岐的脸色都来不及变换。反倒是边上列席的南宫弼双眼放光,突然出声道:“公子,机会啊!大好的机会来了。”
“什么机会?”
公子岐扭头看了一眼南宫弼,没好气道:“我军固守都颇为艰难,别告诉我你想要破降赵军,如此不切实际的念头,某是不会听的。”
南宫弼却据理力争道:“公子,如今上军气势如虹,先有巨野泽之胜,又有陶丘破城之威,可看我们下军呢?龟缩在马邑挨打一个月,天天受这腌臜气,某是受够了。虽说我军也颇有战绩,可战后让公子不能扬名天下,此乃我等憾事。今赵军民夫在前,只要公子能迫降对方,管他是否是士卒,上报我军俘虏上万,也是大功一件。如此公子在朝堂上的地位也将稳固。此乃天赐良机,公子何必迟疑?”
公子岐还真有点被说动了,可是热络过